“竟是慢性毒药,为了谋权当真恶毒!”
方钰苓忿忿出言,拉回了元妡的思绪,“太医数年断不出起因,只觉病症罕见,来势汹汹,以致于今日都无法根治。”
方明源扯了扯嘴角,接上姐姐的话,笑得笃定,“现下关炜正因姜氏党羽之事引得陛下反感,此乃一举拉下他的好时机。他做出这等谋害国君、丧尽天良之事,定要让世人都知晓,好叫他报应不爽,永不能翻身!”
元妡看向关漌,花从林木间,他的背影深深浅浅地映入眼帘。
她知道,他已经等了太久,自己的妹妹被陷害圈禁数年,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一点机会,焉能不有所行动?
薄暮袭来,游园之人陆续散去。
绍仁帝留下了几位皇子和亲眷大臣一同用晚膳。
元妡则告别了方钰苓,独自回到了平阳宫。
“汪洋?”
元妡迈入宫门,看向殿宇檐下一道模糊的熟悉身影,略略吃惊,“你怎么进宫了?”
皇城守卫一向严格,特别是出入宫禁内闱,必得经过道道严格的手续筛查。
此时汪洋进宫,想必是受了父亲的指令。
这说明,元府一定有大事发生了
元婥君急急上前,“兄长和族人可还安好?一连数日也没个消息。此番你入宫,可是他们出事了?”
汪洋面色微沉,“府宅查抄,家财充公,大少爷葬身火海。老爷大为打击,形销骨立,苍老了许多”
“兄长一生要强,威严立世。可人到中年,辛苦经营的产业连同声名却毁于一旦。他怎能受得住这等打击?”
元婥君哀叹不已,忽而神色一转,“那之后呢?兄长可有下一步的计划?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汪洋有些为难道:“老爷已经携同族人举家迁徙,回郕州老宅去了让我来告知娘娘和小姐一声。今后家人分隔,望各自保重!”
元婥君眼前一片眩晕,就快跪倒在地。
身边的珍佳眼疾手快,将她扶稳。
“兄长兄长走了?竟不顾本宫的死活了吗?”她仍是有些难以置信。
“将本宫一人留在这后宫。从此后,没了母家支持,又背上叛国家眷的罪名,孤立无援,让本宫如何自保?“
“娘娘”珍佳看着元婥君一副六神无主、大祸将临的模样,亦有些苦涩。
元妡垂下眼睫,心底无声喟叹。
殷王倒台,父亲依附于姜族数载。
虽然躲过了关漌此番的朝堂大清洗,留住了满门性命。
可墙倒众人推,自古以来,权力斗争中站错队的罪臣,有哪个落得了什么好下场?
若是还留在帝京,难保不会被以往的仇家盯上。
更何况,还有一个投靠不成,事败还没来得及找元家算账的执政王。
若是这位关炜将他执政王府被烧、护卫被埋、权力被剥夺之事,怪到父亲头上
元家只怕不仅是抄家,更是灭门之过。
如此想来
父亲在祸水东引之前,携带家眷出逃大旻,乃是一个明智之举。
元妡并不像姑姑一样,痛恨父亲大难临头各自逃命的做法。
她反而觉得家人离开,自己少了一些后顾之忧。
想做的事,亦不必再束手缚脚,怕殃及家人。
“姑姑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