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蠢妇人耍得团团转,居然听信她的枕头风,去侯府放书信陷害萧正。
放了也就放了吧,他正想利用此事设一个长局,可他们夫妻蠢得不分伯仲,好好的局面,唉!
崔昉从来不会看低女人,京城好多夫人娘子都精明厉害,像郑相夫人林老夫人,韩老夫人,肃王妃。
想到肃王妃,他微微闭上了眼睛。
今天,他输给了她。
与其说是与魏王在生气,不如说是在与自己生气。
他呆立半晌,终是转身回了屋子。
屋里白师爷刚刚劝好魏王,见到崔昉又重新走了进来,他忙热情的招呼着他坐下。
换来小厮重新换上矮几茶水,魏王的怒意虽未散尽,倒也没有再骂。
白师爷说了一句话,让他听到了心里去。
“如今他一心都是为王爷着想,又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王爷何苦现在与他生气?等以后王爷坐上了那个位子,要怎么处理他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许大牛一家不能杀。今天宫里的李福出现在了公堂前,然后尹府尹突然宣告此案暂缓审理。李福是汪直的心腹,只听汪直的话,而汪直,从来没有自己的话,他的话都是圣上的话。
这表明这些你来我往的把戏都逃不过圣上的眼睛,圣上见太不像话,不想再审下去,白白闹出热闹让百姓看笑话。
杀掉许大牛一家,只会惹来圣上的厌恶。”
崔昉因为面对的是蠢货,不得不放慢语速,仔细的解释着。
魏王听完脸色终究缓和了些,生硬的道:“不杀便不杀,你好好解释不就得了,非得说话带刺。”
“对不住。是我无礼了。”崔昉面无表情,对着魏王叉手施礼道歉。
魏王见到崔昉低头,心里舒坦极了。
“哈哈,不妨事不妨事。不过接下来我们又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好好的过节。”崔昉说道。
见魏王一脸不解,白师爷忙解释道:“马上就过节了,再闹也不像话,等过了这阵再找时机。”
魏王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冬至各家夫人诰命都要进宫朝贺,王妃也要进宫,到时候王爷一定要提点王妃,不要去惹肃王妃,最好离她远点。”崔昉淡淡的说道。
“为何?”魏王瞪着他:“难道还怕她个妇道人家不成?”
“王爷,你的人手折了那么多在她手上,你都忘了吗?”崔昉疲惫的闭了闭眼。
提起那些损失的亲兵好手,魏王的怒气又被提了起来。
“贱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算了。”
唉,又是杀。
崔昉靠向软塌上,淡笑道:“像王爷您说的,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杀了她能起什么作用?肃王到时候不过另娶一个出自世家的王妃进门罢了。”
“那就这么算了?”魏王怒道。
“要杀也不是不可以。”崔昉淡声道。
“不过要杀也要杀正主。肃王年后即将去江南道巡视,那里可是王爷的地盘。”
……….
郑相府。
每晚郑相用过饭后,都会招来孙儿,问问学业,再跟孙女们说说话,做完这些之后他与夫人林老夫人不管刮风下雨,都会相携着散步回夫妻俩住的院子。
今天街上的热闹,林老夫人也自是听到了,夫妻俩边走边随意聊着今天的事。
“圣上派我去,是想让我及时出手制止他们,唉,我却从头到尾没吭声。”郑相感叹道。
“你不出手肯定有你的原因,不过圣上能不能与想得一样呢?”林老夫人问道。
“圣上怕是生气了。”郑相想了想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上次去找广济大师,在那里遇到了萧正的闺女吗?萧氏完全不是京城传言中的那样浅薄粗鲁,能与广济大师交好的,就算她真如传言所说,,也是不同于寻常的浅薄粗鲁。”
林老夫人笑了起来,嗔怪的道:“说得怪拗口的,浅薄粗鲁就是浅薄粗鲁,哪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真不同寻常,那就不是浅薄粗鲁了,那叫藏拙。”
“是是是,夫人说的对。”郑相笑了笑道:“我今天就是想看看,萧氏会有什么对策,她究竟有何不同能得广济大师的青眼。”
“那你看到了吗?”林老夫人好奇的问道。
“看到了。”郑相背着手,说道:“圣上放任他几个儿子互相争抢,他肯定想不到,最肖像他的,却是这个儿媳妇。”
“你看准了?”
郑相拍拍老伴的肩膀,微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