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的舅舅骑自行车,他能把车头控制得好,像画一条直线,能准确地按线走路。
大海的舅舅,借来的那辆自行车,还想让大海到彩云家里的时候去骑。
大海的舅舅为了大海招人的事情,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到彩云家里的时候,还要给人家父母亲买些礼物,比如说酒、点心等,这些大海的舅舅,专门去以北的镇上的店里买了,装在一个提包里,到时带上。
周二的晚上,大海的舅舅和妗子,说了些明日去彩云家的事情。
大海的舅舅再三对大海说:“千万不要说错话,说话要想着说,不要说的不要说,要说的,在心中想好了再说,要对这件事,表现出一种特别渴望,脸上的神态上都能看出,就是一心想到彩云家里来的!”
大海心想:我一定按舅舅说的那样去做!
大海的妗子还说:“明天去的时候,把旧衣服脱了,把我给你做的那身新衣服穿上。”
这天晚上,关于大海去彩云家里的事情,大海的舅舅妗子,交代了很多要求大海注意的事情。
大海的妗子,忽然对大海的舅舅说:“大海招人事情,你说这一回,希望一定很大吧!”
大海的舅舅笑着说:“希望,希望,这两个字如何说呢?人生来到这世界上,一定要怀有希望,大海从商洛来到咱们这里,这是那个心中的希望,所起的作用,如心中有一个智者,在召唤着他一样。希望是什么?想让咱老二,一定能考上国家一所好大学。你问我大海这事有没有希望?这希望一定要自己给自己确定下来,然后,就会有第一步,对大海现在来说,是有了第一步的,往后,再有个第二步,再有个第三步,那他的人生,收获的会更多,不能实现的事情,竟能都会实现,像那轮太阳,真正紧紧地抓在了他的手中一样。”
大海的妗子,笑着说:“你这样以比喻,这希望原来这么简单。大海招人的事情,一定会成功的!”
大海的舅舅听了心有所感,笑着说:“一个人对某种事情怀有希望,走到了他的面前,绝不是纸上谈兵,这样的希望,就会在实处看见的!“
大海的舅舅、妗子,觉得给大海交代的话,都交代了,再说的话,都显得重复了。
大海的舅舅不这样看,他笑着说:“人生有很多事情,不是说一遍就做到位了,需要不断地强调,慢慢地坚持下去,越做感觉超好。好比学生在学校上学,练字,练了一遍,这行吗?不行,还要再练,就是这个重复过程,才让字写得有了进步起来。
你以为,大海这娃就长心了,他不是这样的娃,有好多次,给他说的事情,他转过身子就给忘了,这就需要重复给他说。”
上面大海舅舅和大海妗子之间对话,倒有些哲学家的语言,请读者朋友理解,因为他们俩个都是上过中学的人,有时候,就会自然讲一些,他们感悟的人生道理。
大海那天晚上很晚,才回到他的妗子,父亲的那个小屋,和他的父亲睡在一个床上。
进到小门前的时候,门给大海留着,大海轻轻地推了一下,门吱咛叫了一声,大海进到屋内,又轻轻地把小屋门关住。
大海妗子的父亲,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大海睡在床的另一头,身子放在被窝里,枕在一个小枕头上。
大海本应睡了,他因为听到了舅舅对他说,明天去彩云家里的事,总在想着彩云是一个什么模样儿的女娃子?
又想起了故乡的一些趣事,让他在两种思绪中转换。
想到了故乡,最有趣味的事情,与他爱好音乐有关。
当时他在村子以西上小学五年级。
星期天早饭后,在屋中间那一间屋子内,大海的母亲给大海说:“你上坡给猪猪草去?”
大海去了。
当时是七月时,正是核桃熟了的时候。
他路过村北山下,他家的那个大核树时,正是村子里人,上山干农的时候。
二队里的男劳动力,从这里经过。
有一个叫张明的村人,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对着核桃树扔去,核桃就掉在树下好多个。
张明这时候,大约有三十多岁了,正是处在身体强壮的时候。
大海虽然还是一个小娃,却知道保护,他家的核桃树上核桃,不要让人乱打乱摘。
他提着草笼子,站在了他家的核桃树下,眼看着张明,一次有一次的捡石头,砸他家这一棵大核桃树上的核桃,就直瞪着张明。
如果他是一位大人,这时候,一定要这个张明打起来,这个人怎么能这样?
张明见大海的脸上,有气着的表情,而且两只小眼,一直瞪着他。
张明是村子里难说话的人,人称他不怕任何人,难道说会怕一个小孩子呢?
当大海双用眼气着瞪他时,他越发地气大海:“怎么,不愿意?我就把你家的核桃砸了,你把我能怎么样呢?“
张明砸了些青皮核桃后捡起来,聚集在路边,用石头砸着吃起来,这时候,从树上落下来的核桃,外面一层叠皮是青色的,用石头砸的时候,那青皮滴出来的的汁水,把他的手染成了厚实的黑色。
有一位村民,是村里上过中学的人,对他说:“你家没有核桃树,就别害人了。
这话如何说呢?你家假如有一棵核桃树,到了这七月时,核桃还没有打,你就先打,人人都是这样,那到他家人来打核桃的时候,还能打多少?这叫将心比心。
”
那证明笑着说:“我吃几个核桃怎么了,你说的是这样,难道说,你家没有核桃树,别人家有,你看见了人家核桃树上的青色核桃,你就不会嘴馋吗”
大海想这两个人当时说的话,真还有些意思。
那个张证,很久一段时间,他在村中见了这个人的时候,总不想去见他。
可是他的儿子,却和大海出奇的好,这喜欢玩吹笛子,并且多次让大海教他学习吹笛子。
这是大海那天晚上,突然回想村中的人事情,感到好笑,就先想到了这一点。
好在,张证很多时候,却总在关心起大海来了。
他见大海爱学吹笛子,对大海说过:“我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喜欢学习吹笛子,县剧团有我一位亲戚,我给他说说,你对音乐的喜爱。”
大海听这个人给他说这的时候,因为对他以往,早有过成见,所以他说的话,有些不大相信的。
为什么会不相信呢?他没有见他说的话,和实际情形相同的事发生过。
但后来不久,发生的一件事情,让大海对这位张证,重新产生了新的看法,竟对这个人,喜欢起来了。
夏天的一天早饭后,张证站在他家南面的楼门外:“大海,出来一下,听到了没有?”
大海在屋内,刚吃完一碗玉米糁子饭,碗放在了案板上边。
忽听有人在他家楼门外喊他,凭着对那声音的熟悉的感觉,就这个人就是张证,曾经打的吃过他家核桃树上核桃的那个大人。
大海心想:这个人,这时候喊我有什么事情呢?人家是大人,我还是小娃,大人和小娃还能玩到一起吗?大海有些朦朦胧胧,模模糊糊,如心中有一疑惑的大雾,竟如乱麻一般,理不出原因来。
此时,站在大海家楼门外的张证,几次向楼门内,向那三间正房,着急的向正背的三间屋门内凝望着,看大海出来没有?看着,看着,大海的从他屋的中间,那个小门出来了,大步地向楼门走来,一眼也就看到了喊他有事的人,就是张证。
大海快步,走到了张正跟前,只等待张证对他要说什么话,而且说的话内容与他有关。
张证看了一眼大海,从眼色中,对他有些想法,还以为一个大人来找一个小娃,能有个啥事呢?
张证慢慢地说:“我见你喜欢吹笛子,我城里县剧团有个亲戚,听人说,上了西安音乐学院,专门学习的吹笛子,毕业后,就分在县剧团乐队。你爱好秦腔,他对秦腔,那人家是精通。咱们村子里人喜欢眉户,人家也是会,可以说音乐方面,人家都会。正好亲戚让我上县,说他们剧团演秦腔智取威虎山,你和叔一起去县剧团,中午吃饭也不用发愁,就在他们县剧团的灶上吃饭。晚上,我们就住在亲戚那里。”
听了张证的话,大海如同做梦一般,这对于他来是真的吗?若说不真,为何张证,和他说音乐方面的话的声音,却又很近地响在他的耳中。
他看了一下,张证叔,个子高高的,脸色黄黄黑黑,头有些尖尖,和一般人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人人都说不喜欢这个人,可这个人,却有他身上特别可爱之处,与他很远的不沾边的人,不沾边的事情,他能无论如何,把它要联系在一起,让双方都能从中,有些什么不一样的收获出现。
张证一时,还不知道,大海能不能跟上他,上县去一次,又进一步调动大海的极积性。
张证脸上浮现出甜甜的笑容说:“大海,你不也是喜欢秦腔、眉户的曲谱吗?我那亲戚那里多得很,你去了,我给他说,让他给上你几本。学习吹笛子的事情,让他再给你教教。”
大海听了张证叔的话,早就想立即跟上,一块到县城去。
大海对张证说:“我回去,先给我妈说一下,我跟上你上县的事情,让我妈放心些。”
张证看了一眼大海,大海也回看了他的眼睛,觉得他的双眼圆鼓鼓的,显示出一种催人的精神。
大海三步并作两步,跨进了门内,对他的母亲说:“妈,张证叔要我跟他一块儿去县城去,晚上剧团演戏,我想跟上去?”
大海的母亲说:“家里没有一分钱给你拿,你中午喝西北风啊!晚上赶不回来,在那里住?这让妈放不下心的。”
大海想用刚才张证给他说过的话,给他母亲说了一遍:“妈,我跟张证叔一起,他说中午,在县剧团他亲戚那里吃午饭,晚上,就睡在剧团的宿舍里。”
大海的母亲,有一丝愁容,淡淡地笑着说:“人家是好心肠,约你上县看戏,那你就跟上去吧。”
大海的母亲,很随意地就说起,他对大海的不满意的话:“一天不知道好好地干农活,就光知道耍,我看以后,怎么生活啊?现在是跟我们大人在一起”。
这一天,大海在家里,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给队里干活去,第二种,不给队里干活,那就背上背笼,上山割刺刺,做供家里做饭的烧柴之事。
大海给他的母亲说上县看戏之事,经他母亲同意后,就从屋门出去,出了院门,和张证一起上县去。
当时年代,农村人收入不到什么钱,很多事情,都是用吃苦来解决的。
从村北到县城六十里路,只花上一元钱,就能坐上汽车,不要半小时就到了。可是人走的时候,至少需要四个小时,一小时走十五里路,还要一步接一步地不停地走,才能走到这样的水平。
大海和张证,沿他家的西边的,一道红土色的院墙走完之后,上到了公路上,总有来来往往的过路汽车,还有专门的客车到城里去。
对于大海和张证,掏钱坐车的事情,好像那不是他们的事情,与他们无关,如你和我之间不相认。他们有什么好的交通工具呢?有两只脚,这是他们最好的,不用求人的交通工具。懒起来,也想去,坐到县城的客车,可是他们怀里没有钱。
大海和张证站在了公路边上一处,就是到县城去的过路客车,常常在这里停车的地方。大海站在这里的时候,向北面山上轻轻地看一眼,就能看到他家的山下边,一棵树身粗粗的大核桃树,还有一棵大柿子树,他此时双脚就是踩在故乡的大地上啊,北面山上绿草的香味,一阵风之后,传到了近前。
是谁家娃背着给牛割草的草背笼,手中还拿了一把割草的刀,边走边唱一段秦腔:
祖籍陕西韩城县,
杏花村中有家园。
……
这一段秦腔唱腔,含有一种伤感情绪,这在当时的年代,村中人人会唱,像现在的一首流行歌曲一般。
唱这段秦腔唱腔的竟是志秦。大海听到了志秦唱的秦腔唱段,听起来,怎么这好听?
张证笑着对大海说:“大海,你听到了什么?”
大海惊讶说:“我听到了志秦上山,背着草背拢,还唱秦腔。”
张证不服气地说:”他能唱,你听叔也会唱,不信,你听着,看叔能不能唱得好?”
张正对着村北面的大山,伸开勃子,勃子上边,露出了红红的细筋,志秦唱的那一段秦腔,完整地唱了一遍。
唱完之后,张证无奈地说:“我们步行到县城去吧,也省下了一元钱。”
按真实情况,张证口袋里,不会空,也许有十几元钱吧,但就是舍不得花。
张证和大海从村北的公路上起步,一步一步,直向以西的县城里,大步走去。
快进县城的时候,张证突然对大海说了一个好笑的事情,却和音乐有关。
这是怎么一个好笑的故事呢?亲爱读者朋友,要知分明,且听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