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来抱着她,我来给她脱,你那手没轻没重的。”
林静本想着能小心的将鞋子脱下来,结果一碰左脚婷婷就哭的更惨,吓得林静也不敢再强行去脱了。
“这怎么办。”
林静已经急得大脑停止思考,两人一瞬间都没了辙。
“送森大爷那去,他肯定有办法。”
虎子这句话瞬间给林静指明了方向,两人抱着孩子直奔森大爷家去,此时也已经十一点多,中午过年的人家几乎都差不多点炮烧香,聚在饭桌上开开心心吃年夜饭了。
“你抱稳点,颠的这么狠她能不哭吗。”
虎子只顾着往前跑,怀里的婷婷哭声越来越大他都没有在意,听见林静的提醒才反应过来,用胳膊的力量给婷婷撑起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姿势,不至于受到大的颠簸。
“森大爷......”
林静两人一路抱着婷婷跑着穿过了半个村子,原本都在屋里开心过年的人们都被婷婷的哭声给吸引了,有的甚至还走到门前看了看,只看见两个身影跑了过去。
刚到门口林静就扯着嗓子开始喊,旁边的邻居在家里卧室都听的清清楚楚。
“哎,这呢,这呢~”
森大爷视线一下就落在了哭着的婷婷身上。
“怎么了,是又有哪不舒服吗?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了。”
“我们也不清楚,可能是被开水烫到脚了,森大爷你快给看看吧!”
“来,先进屋。”
森大爷手里还拿着筷子呢,在后庭一家人呢正吃着呢,听见林静的呼喊起身就赶了出来,夹起来的肉都掉回了菜碗里。
森大爷将手里的筷子顺手塞进了衣服的口袋里,带着李林静来到了满是医药的偏房里。
“来,抱好了,是烫的哪只脚。”
“左边这只。”
森大爷来回看了看,手还试图碰了碰,结果已经苦累的婷婷正在抽泣着呢,经森大爷一碰,又跟点了炸药包似的——嚎啕大哭。
“好,爷爷不碰,婷婷不哭啊。”
果然不碰婷婷的哭声就会变成抽泣。
“这估计是烫到脚面上了,要赶紧把这鞋子脱下来,不然捂的时间长了不好。”
“可她这不给碰啊,一碰就哭,怎么脱。”
“脱是脱不了了,我拿剪子给剪开吧。”
“行,赶紧剪吧。”
“老伴,咱家的剪刀去哪了?”
“剪刀,你看看茶几上有没有,我昨天还用呢。”
“好,找到了。”
森大爷拿着一把除了刀口之外都已经生锈了的剪刀,来回瞅了两眼婷婷的小脚,一时间没有下手。
“静子,这剪的细活还是你来吧,我这老了,眼花。”
林静心急也顾不了那么多,接过剪刀深吸了口气,拿着剪刀开始从边上剪起,这鞋还是她一针一线的缝出来的,怎么剪能尽量不碰到里面的小脚,她都在心里想着。
虎子一见开始剪了,抱着婷婷的手愣是不敢动一下,就连口水都在嗓子眼提溜着,生怕动一下林静的剪子碰到。
一个鞋面在一般情况下三两剪子,这巴掌大的布料就已经碎掉,可林静愣生生的剪了半小时。
剪开表面之后林静又小心翼翼的将填充在里面的棉花一点一点的抽了出来。
鞋里子的那块布有三分之一已经粘连在了脚面上,原本白嫩嫩的脚已经被烫的肿了起来,红彤彤的格外赤眼,不过庆幸的是脚面的表皮完好。
粘连在脚面上的布是开水遇到冷气凝结住了,森大爷简单的先给脚面上擦了擦药水,等脚面上的布完全解冻脱落,再全面上药裹纱布。
一直到清理完虎子才算是松了口气,林静也是直接瘫软在了旁边的板凳上,身后出的汗经风一吹清凉透顶。
“你们两个也不注意点,水壶也不放好,这出事遭罪的是孩子啊。”
“我们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暖壶给弄倒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以后注意了。”
林静是不会想到是学步车倒了之后轱辘踢倒的暖壶。
“呦,虎子来了,这是怎么了?”
森大爷的儿子温成武毕业后就在北方省市的一家企业上班,一年也就回来过一次,初五都过不到就要坐火车赶回去,一家人待在一起的时间连一个星期都不到。
“成武啊,孩子顽皮打翻了暖壶烫到了脚,这大过年的真不好意思耽误你们过年了。”
“哪里,谁都不想出这事,孩子还遭罪,治病救人不分时候。”
温成武本来还想要埋怨老头子大年三十还不消停,结果一进屋看见婷婷肿的老高的脚面,到嘴边的话有给咽回去了。
“好了,回家之后切记不要让脚沾到水,三天来换一次纱布,晚上也注意别压到了。”
“哎,这真是太感谢了,每次一有事都要来麻烦您。”
“应该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麻烦我好。”
确实从婷婷出生,来麻烦森大爷的次数一双手都已经数不过来了,婷婷都快跟森大爷混熟了。
“回吧,今天过大年呢。”
包扎完寒暄了几句虎子和林静便抱着婷婷回了家,一双新鞋就穿了几个小时就报废了,另外一只脚上的以后也是不能穿的,除非林静再做一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