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馆十二头牌的名号可不是随意编出来的，十二位花娘各有本事，上得花台，便顺次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十二人中，六人善舞，六人善乐器，如此正好六人在前六人在后。

善舞的六位皆是盛装打扮，善乐器的六位倒是都用轻纱蒙着面，难为临武能一眼看出那最末的花娘不是往年的娇娘。松琴的琴弦一拨，舞台上的表演便正儿八经开始了。

等到歌舞完毕，先后几拨舞姬都逐渐离场，船上几人也都喝得有点醉意，几人相互告别，李若贤带着自己的随侍离开了王府的画舫。

已经接近子时，因着闹元宵，街上未曾宵禁，仍有没归家的人。李若贤喝的有些多就没骑马，想走一路醒醒酒。

他有些头晕，脑中还回想着刚刚花台上长袖翩翩的美人们，一时不察竟撞上了人。

“抱歉抱歉。”李若贤连声道歉，被撞到的女子腰身一转，拎着一盏红艳艳的莲花灯笼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这才站定。

这一转，直叫李若贤的眼睛也跟着转了一圈。恍若被灯火迷了眼，如遇天仙。

转过来的女子戴着半张市集上买来的面具，透过面具露出一双灵动的双眼。她刚买着这一盏灯笼，被人撞了微微恼怒，见李若贤道歉，身上还带着一股酒气，心道还是不跟酒鬼计较了，便回过一礼，“无碍，公子客气了。”

大概是这一晚的酒喝得太多，李若贤只觉得眼前的姑娘与小王爷府上珍藏的佳酿一般，令人着迷。他脑袋有些转不过来，没来得及和姑娘说上什么，人家已经谢过了卖灯笼的小贩离开了。

李若贤呆呆地看着那道倩影走远，这才想起来错过了与佳人攀谈的机会。他还要追上去，身边的侍从赶紧拉住他道：“公子，咱们该回去了，路在这边儿！”

一夜大醉，醒来不知昨夜所见是人是幻。李若贤醒来后由着侍女替他更衣，漱口洗脸，清醒后，他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情，忙问贴身服侍的丫头：“昨天是谁跟我出去的？叫他过来，我有话要问。”

丫头笑了一声，替他披上外衣道：“公子昨天真是喝多了，怎么连这个也不记得了。昨儿是庄生随您去的，我这就去叫他来。”

庄生听说李若贤传唤，赶紧丢了手里的事情来报道。

“公子，您找我。”

李若贤正背着手在房里走来走去，庄生一到，他立马问：“我问你，昨天回来时，我是不是撞到了一个姑娘？”

庄生惊讶地抬起头，他刚要出声，李若贤又突然蒙上他的嘴，“等等，先别回答！我自己再好好想想！”

庄生更惊讶了，李若贤看他的表情心里没谱。他这么惊讶，莫非昨天根本没发生这回事？那撞人的事情都是他的臆想吗？

他突然不敢确定了，怕庄生一开口让他失望得彻底。那样美好的一个女子啊……

庄生站在一边看着李若贤纠结，不禁嘀咕起来，公子这是怎么了哟，火急火燎地喊他来，来了之后问个问题又不准他回答，这会还抓自己脑袋……别是中邪了吧？

他跳起来就往李若贤背上一拍，大喊：“妖孽！快从我家公子身上离开！”

李若贤被他猝不及防的一拍吓得跳了起来，下意识地反手一抓擒住庄生压到在地上。

“哎哟公子，痛痛痛！”还会这手拿人的招式，好像也不是中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