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见你和我擦肩而过,却再无交集。”
“乖乖,你知道的,这不可能。”
他一向骄傲,大概是第一次暴露出如此缺乏安全感的一面。
封重弯了弯嘴角,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告诉她。
他看见栖都飞凰花燃烧起真正的火焰,精美的建筑沦落为废墟。
一张张曾经熟悉的面孔,惊怒交加站在他的对面。
终于在最后和他混战成一团。
“别想太多,”桑衣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顶,“你觉得我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吗?”
封重低低的笑了声,却已经能把自己的情绪都收敛干净,再抬头忽然轻快的把自己彻底推离桑衣的怀抱,回身青丝一旋又是飞扬的少年一枚。他的唇角带着点儿仿佛压抑不住的坏笑:“怎么,桑衣真的信了?”
这个变化有点突然,桑衣只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梗了一下,还保持着向人敞开怀抱的姿势。
尤其是始作俑者还敢对着她明目张胆的笑,肩膀簌簌颤抖。
微笑伴随着某种捏着拳头的冲动一点点涨了起来。
着了这小混蛋的道了。领域的觉醒,往往伴随着人生的大起大落,在那种生死一线的心境中感悟。这从小养在清风暖阳里的小东西未经世事,就出过这么一次远门,还被封一抓出来,上哪去感悟这种心境?
封重非常有眼色的退后一步,随时预备逃跑,标准的敢做不敢当。
桑衣磨着牙向前一步,准备好好修理修理这愈发恃宠而骄的小崽子。
精妙的身法来回辗转,封重聪慧却终究比不过桑衣这血雨腥风里爬出来的怪物,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不一会儿已是左支右绌。
突如其来一阵细微的震颤。
桑衣动作微微一顿,被封重像游鱼一般躲出了她的擒拿范围。尚未来得及喘口气,
封重侧了侧耳,反复确认什么,嘴里依旧在死撑:“这件事的发生也不能全砸在我头上,平白给我找了个陌生人做老师,”
这乱七八糟的逻辑。
桑衣几乎给他气笑了,手下飞快,准备把负隅顽抗的“犯人”捉拿归案。
四周再一次震颤,这次可是感受的真真切切的了。
封重趁机躲得远了些,还有间隙歪着头坏笑:“教训我的事恐怕要放在一边,你现在要该离开了。”
桑衣骂了一声,也早感受到了强大来者穿过结界时产生的波动。
手腕上频频闪动起暗纹,一众小辈近乎同时将这位来着的消息通知到她这里。
那位一直等待的关键人物居然提前到了。
桑衣匆匆看了那些蜂拥而至的消息一眼,又对着某个已经老神在在的小混蛋扬了扬拳头,嘱托道:“闲尊到了,去找昔纭和沧海,别捣乱别乱跑;对了,还有蒙上你的脸。”
桑衣一边絮絮叨叨,一边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块面具按在了封重的脸上。少年“唔”了一声,对于她过于急切而不甚体贴的动作难得没有发表什么作妖的言论。
桑衣做完这个动作转身就走,倏忽又转过身来,恳切的对封重道:“关于卷轴老师的问题,如果你实在介意,还可以再告诉我,我再去找明古微商议一下也不是件难事。”
“没关系啊,”封重环着手,笑意盎然,看着她匆匆离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头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桑衣应声回首,听着那个不听话的小东西又开了口,“我新近酿了一坛酒,开了封以后想第一个给你给你尝,要不要?”
桑衣笑了,“成,我等着。”
她吐出一口气,近乎纵容。走到一半,不明缘由的,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远山错落,瀑流飞泻,是好景。
但已经没有了那个足够入画的人。
桑衣自嘲大概是被封重那番话引动了心绪,却还是确定别在了那朵花不会歪掉才闪身原地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