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天马行空的转了一会儿,盒子“咔哒”一声打开,桑衣的表情似乎松了松,笑道:“成了。”
盒子里微微删除润泽的玉白光芒,两颗脑袋不约而同地凑了过来。桑衣把它举起来,在晨光里细细看了。
半透明的物件在手指间颜色逐渐凝实,最终成为一种介于白玉和瓷釉之间的一种颜色。
那是一张面具。
美人侧颜,勾魂夺魄;正面相对,又皎洁出尘,不敢亵渎。眼尾勾着一抹红,平添几分妖异而富有攻击性的美,雌雄莫辩。它把侧颜和正面揉在了一起,各占了一半,组成了这样一张“半面美人”。
美得近乎摄人心魄。
桑衣近乎苛刻的检查过自己的作品,终于满意了似的,把它往凤娑手里一塞:“我走了,记得把它交给小重。”
凤娑震惊地看着她:“你干嘛不自己去?”
桑衣状似无奈的一摊手:“我倒是想,不过现在来不及了。”
冷却需要时间,还必须要放在合适的地点。饶是外面的人抓耳挠腮心急如焚,这幻器的冷却速度还是我行我素,半点不肯体谅等的人的焦急。但这次显然是超出了桑衣预料,需要等候的时间意外的长。桑衣被这“半面美人”磨没了脾气,等到临走的这一天才凑够时辰能够开箱。
桑衣珍而又珍的摩挲着这方美丽的面具,仿佛隔着它触摸着细叶飘摇的希望。凤娑被她的行为惹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能不能别针面对着我做这种动作,还有,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封桑衣捣鼓了这么久的东西,凤娑根据自己无数次震惊后总结出的经验来看,怎么也不可能是一张单纯的面具。
桑衣笑笑:“你就先当这是一张可以易容的面具吧,用法我稍后传给你。”
天色已经大亮,栖都里渐渐有了活力,已经有早到的领主来到了结界上空。桑衣顿了顿,再多的话都临时咽了下去,转成一句:“我大概会离开三天,这期间还要劳烦你多上心。”
凤娑忧心道:“虽然召集各方领主共探秘境只是个幌子,但只有你能两个真的可以吗?”
并非凤娑不信任这两人的实力,只是那毕竟是一片未知的领域,从各种方面来讲凤娑都有足够担心的理由。
一直没插话的巫七元这时开了口,他笑道:“不需要别人,我们两个完全可以把缝隙扫荡个遍。”巫七元看起来甚至有点儿隐秘的新奇,唯恐天下不乱。
桑衣轻轻拒绝。
“那恐怕不太行,需要的时间太久了,我得送我的孩子们上场。”
巫七元愣了下,“小辈上场而已,完全可以找你你族中有些威望的长者护送,在你的地盘你还担心会出什么问题吗?。”
桑衣眼睛微眯,唇角微微翘起一点:“这可算是他们几个第一次正面域外,这么重要的人生经历,我当然要陪着他们。”也是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意外。
这话里面宠溺意味太过,巫七元微微睁大了眼:“你还真把他们当宝贝疼啊?”
“那当然,”桑衣轻笑,“这可是我心尖尖上的至宝,要拿心血养的。”
说到这里,两人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之前打算的一些事情。之后的几句话完全就是闲扯,凤娑不动声色提醒着桑衣,桑衣交谈的语速都没有半分改变,似乎完全没有接收到凤娑的意思。
眼见着天色越发亮起来,凤娑是真的有些焦灼了。
桑衣转过去对着凤娑:“我和闲尊前往缝隙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有人问起来就说我在闭关还没出来。大乱子出不了,但毕竟是多方领主相会,小摩擦大概断不了。你觉得为难的传讯给我。”
这情景看着热闹,巫七元顺嘴接了句:“如果有事情我也可以帮忙。”
桑衣的笑容忽然诡秘的大大展开,看的巫七元心头一跳,然后就被人毫不客气地阻断了后路。她对这主动送上门的小羔羊笑道:“在这之前,有件事的确需要你配合。”
……她的笑怎么像要把人强行拖下水。
桑衣把大典当日五子的上场安排细细给他讲了,末了还不忘用语重心长的态度重重一拍他的肩,“就是这样,撑场子这种光荣而艰巨的任务非你不可。”
听完了这单方面的决定,巫七元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把自己送上了贼船。
桑衣笑出一股衣冠禽兽的味道。
凤娑看着这两个人再自然不过的互动,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咬牙切齿:“你们两个,之前是不是就有接触?”
禁锢“羔羊的同时,桑衣还能回头对着凤娑坏笑:“我不是告诉你不用拘谨了嘛。”
言外之意,不是我没提醒,是你自己没注意。
对于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瞅着凤娑团团转这种事,桑衣这种没脸没皮的半流氓毫无心里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