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薰和美树到达南宫家的时候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祁秋月。

周边一片完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远处立着一架空荡荡的轮椅。

两人连忙跑过去，发现祁秋月满身血迹。

田薰将手指放在他的鼻前——已经没了呼吸，再摸摸向脖颈——感受不到一丝心脏跳动。

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只是在田薰的认知里，祁秋月现在这种状况应该已经是断气了。但他并没有被官方认定为死亡。

所以田薰没有将自己的结论说出，只是问美树那边的情况。

“伤口在心脏，很深，失血过多。”她看了眼四周，发现了带血的匕首，“看来刚才他和玩家P苦战了一场。”

两人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收到了玩家P被消除的游戏公告。

所幸田薰还记得好友界面玩家P所在的地点，所以才能顺利赶来。

美树起身捡起地上的匕首。

“祁秋月现在什么情况。”

“没气息了，但应该只是休克吧。”

美树看着匕首，立刻想到了下一步的计划。如果一直这么放着祁秋月不管，没有得到及时救助的他很可能就此死亡。她抬头看了眼还在尝试确认祁秋月状态的田薰，眼前这个人对于之前的约定明显是还没作出结果，今天也是突然说要先来找玩家P的麻烦。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祁秋月是不是红神，但田薰的想法显然与她的目的是相持的。

其实美树从未把他当作敌人，第一是对方战意不强，第二是对方于自己有恩，所以一直没有下决心。

蹲下查看伙伴情况的田薰并未发现身后人的靠近，等一转头就看见明晃晃的沾着血的匕首杵在脸边，吓得他霎时间浑身发毛。

“美，美树？”田薰向后倾了一点，将自己的脸远离匕首。

美树看着他：“你动手消除他，这样才能拿走他的异能。”

没想到对方竟然这样说。但知道祁秋月的异能的田薰自然不会真动手，只好试图缓和紧张的氛围。

“你不要担心，祁同学还有一丝生机。”

话虽这么说，却着实踩了美树的质疑点。她的眉头一皱，眼中多了一丝质疑。

“总归是要消除他的，与其等他醒来，不如趁这个状态来得干脆些。”

说着，匕首又往田薰那边靠了几分。

被逼无奈的田薰犹豫地想去接过匕首，手却在半空中停了好一阵，美树的手向后退了一下。

“你不想杀他？”

怎么会想？且不说之前想到的那些原因，就是作为一个人，也没有理由无缘无故对自己的朋友动手。

美树看出了他的犹豫。

“你也想选择他？”

田薰连忙起身解释：“不是的，我只是不知道改怎么做……”

毫无说服力的言语。

“你不信我。”得出这个结论的美树眼中多了一丝失落，“你害怕他不是红神之后我会动手。”

这句话显然戳中了田薰的小心思，使他无可辩驳。

没了办法的人只好直言。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如今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认识的人一个一个都不在了，总而言之我们先想想其他办法好吗？”话到最后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讨好和安慰的意思。

美树站在另一边，黑暗挡住了她的表情，让人看不清晰。

没有得到回应田薰再唤了一声。

“美树？”

“我知道了。”

落幕的语气从另一头传来，因着是认同的词语，所以田薰松了口气。

只是这气还没完全出去，就听见对面的人继续说。

“我们之间总归是不同的。过去、生活、经历，从头到尾都不一样。现在想来，当初兰未来说记忆被重组过的时候我就应该放弃了。”她垂着头，长长的刘海遮着双眼，“也是，连祁秋月都不能懂的事，你怎么会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