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若无人地沉浸在虚幻的武侠世界，路西法闲无聊，就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抢了文字的镜。

“怎么了？”米迦勒一根手指按在书上，留个记号，然后将书先合上。

“就想问问你，抱着书看会不会不方便。”路西法道，“现在有电子书一类更方便的东西用来读书，你要不要换换？”

显然，他直接这么说，米迦勒无法理解。

路西法把自己的手机举到他的面前：“用这种的东西看。”

米迦勒不太接触电子设备，接触时间最长的就是去路西法房间玩游戏那一次，他看着刺眼的屏幕，下意识地摇摇头。

“我习惯看书。”他以此推拒。天堂一直以为都用书籍的方式记录和更新着人类的语言，他很难想象改用电子显示屏后会发生什么。

路西法觉得米迦勒只是无法想象使用电子设备的场面，他觉得米迦勒还是需要和现代接轨——假如他愿意多在这个地方多待会。

给他买电子设备这方面他也不用征求米迦勒的同意，米迦勒并没有金钱观念，要是有的话那就不是天使了。

米迦勒见路西法手上除了手机空无一物，问他：“你不看书吗？”

“我不爱看。你看你的就好。”路西法见米迦勒没有转移目光的痕迹，还一直把眼睛放在他身上，反问，“怎么了？”

“我感觉你一直知道我喜欢什么东西，可我不能想出来你都喜欢什么。”米迦勒老实回答，说完后他觉得不够严谨，还补充了一句，“除了游戏。”

路西法没想到米迦勒也会在意这种事，他还以为米迦勒对情感的理解就只是情感，不让喜欢与其他想法连接。即使他并不反感他这种疑问。

“我喜欢什么？”他觉得这种东西坦诚回答也没什么问题，“游戏咯，然后黑咖啡，偶尔吃点东西，没了吧。哦，还有一个。”

他趁米迦勒不休息凑过去亲了他一口，说：“你呗。”

米迦勒没有因为他这个油腻的举动而动摇，有些失落地说：“这些东西听起来都挺空的。”

路西法没有咬文嚼字地去说“那你觉得自己也空么”觉得这个家伙不信任自己的喜欢。相较于计较米迦勒不清楚他的喜好，他先去想了想米迦勒为什么如此。

想来想去都觉得，米迦勒原本的关注点是他这个人本身，而不是他的组成因素。也不是不可原谅的事。

“毕竟我之前和你在一块的时候的喜好和现在差距很大。”路西法没打算和米迦勒长篇大论分析什么，他为米迦勒找了点别的借口，“你可以现在多和我在一块，慢慢发现我喜欢什么。”

米迦勒非常负责任地摇摇头，“不行哦，等你写完小说我就得回去一阵子，我可不能把事情都丢给梅塔特隆。”

能不能说点什么配合这个本可以很浪漫的场合？路西法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但是你太久都不写完可能沙利叶就急匆匆地叫我和她暂时换一换工作了。”米迦勒突然想起来，分享，“她还是很想看后续的，原话似乎不是这样，是，是替拉斐尔看后续。”

这是威胁吗？路西法想了一下，别说，还真是沙利叶的风格。

是事情就总有对策。路西法心生一计，他总得有办法。

李华绝对不会想到两个人去书店走着走着除了书还能买一台手机回来。也不知道该不该吐槽路西法现在才想到给米迦勒添台手机这件事。

他觉得这一趟回来两位心情都不错，路西法回去路上一路亲身示范如何使用手机，米迦勒有些提不起兴趣，出于尊重路西法的好意还是听得很认真。路西法提到了一句这是现在大多数人类不可或缺的东西才让米迦勒正视起这个小盒子。

米迦勒会用的功能肯定不多，路西法给他下载了小说阅读器和一些小游戏，认为米迦勒有这种足矣。

为了解析其中的意义，米迦勒在车上开始使用这些软件——李华很想提醒他那会晕车，见没有迹象直接闭了嘴。

米迦勒在阅读软件内买下了自己刚刚在看的那本武侠小说的电子版。手机屏幕的字略微大于纸质书的字，更为清楚的亮白底色配上沉闷的黑色字体让不会眼部疲劳的天使看得更加清楚。

可没过多久，他就放下了手机，这次轮到他靠在路西法肩膀上，好像觉得有些失望，说：“我还是回去翻书吧。”

第一次被这么对待的路西法觉得有些新奇，他觉得米迦勒十有八九在复制他之前的动作，瞬间有种类似于“孺子可教也”的欣慰。

“不喜欢用手机？”

“不，手机很方便，内容也没问题，是我不习惯吧。”米迦勒闭上了眼睛，大概在回忆刚刚所看的内容，“刚刚看的内容我的记住了，很奇怪，我却没有我在看书的感觉。”

米迦勒想到了自己之前在天堂的时候，百无聊赖地看着那些字典的日子。天堂的书籍很多，他们没什么内容，却是最能让他接近人类的东西。他不敢对自己接触不够多的自称“热爱”，书籍是陪他度过空虚岁月的物品，即使他所看的东西并不够有趣。

通过手机阅读内容让他觉得自己离过去远了一些，看得越多越觉得手上空荡荡，少了一份沉重，不是书籍的沉重，是情感的沉重。

有些东西，他作为一个载体所承载的记忆与感受要比他本身地实用性要重要些，对于米迦勒，书籍的重量要比电子书沉些。

路西法也不强行地让他接受这份电子安利。他“好”了一声，由米迦勒这么靠着他。

李华随便看了后视镜一眼，继续看向前方，他想跳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