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撑了……装不下了!”左少谦面目狰狞,青筋暴起。
申祁见状,又是几指点在其胸口,在其肩上一拍,令左少谦背后对着自己,又是十几掌拍出,自己却是又吐了几口血。
左少谦突然感觉小腹的胀痛感消失了,身上好几条主脉都已经被打通,内力在经脉之中充斥着,不停拓宽着这些主脉,日后,只需慢慢将支脉打通,学习其他武学便会更加容易掌握。
浑身颤抖着将身上的内力尽数传给左少谦,申祁的双手已经变得无力,黑色衣袍的胸前和下摆被鲜血渲染,黑得更加深邃了。
直到其无力地垂下了手,眼神迷离地看着左少谦的后脑勺。
“将消息传给天子,还有,杀了乌蛰!”从牙缝里挤出来最后四个字,申祁感觉自己清醒了许多。
左少谦听到了身后申祁的话,但他抽不出空来,丹田的内力暴涨,有失控的趋势,稍有不慎,怕是要走火入魔,经脉寸断而亡。
申祁从柱子边滑落,躺倒在地上,双眼盯着破庙屋顶,想起了自己的一生。
自己曾经,也是位偏偏少年。
他并不是被卖到星月阁的。
原本他是先天子手下的一位将军,算不上身经百战,但也是勇猛善骑。
乾谆虽有暴君之称,但他的远大志向,深深打动了自己。
溟国原本只有六十八城,但在乾谆的疯狂扩张之下,增加到了八十一城。
“何谓天下?天之下的疆土,都应是天子的!”
“我要吃太启国,他小小元国也要来插手!”
“那就打!”
他至今还记得当初先天子乾谆的霸气话语,这些话成了他誓死追随乾谆的动力。
所以上一任星月阁主逝世,天子正在发愁的时候,自己毅然站了出来。
什么‘血煞’,什么不见天日,只能带着面具见人,这些他统统不在乎。
他只想自己为他做些什么,让他不再有后顾之忧。
官员贪腐?那就杀。
流民暴动?那就杀!
谋权篡位?那就杀!!
但自己还是没有保护好他。
乌蛰的出现打乱了一切,他杀了自己心中最为崇拜的天子乾谆,但数次对乌蛰的刺杀,都以失败告终。
而乌蛰甚至放出谣言,乾谆是星月阁杀手杀的!
自己怎么会……怎么舍得去杀……
那可是自己最为敬重的人啊!
即便面目全非,即便嗜血成性,即便寿命减短,他也要杀了乌蛰,为先天子报仇!
所以他找到了现在的天子景玄,得到了“血煞”的催发之法,疯狂地吞噬血肉,只为杀乌蛰!
如今不惑之年,便已经终结。
若早知今日的结果,自己会后悔么?
“告诉天子,末将申祁,此生,不悔……”
左少谦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微一皱,继续消化着身体里的内力。
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少谦才睁开双眼,看向申祁。
躺在柱子旁边,双眼盯着破败的屋顶,眼瞳涣散,早已没了生机。
左少谦看着死不瞑目的申祁,在破庙后面挖了个坑,草草埋了。
又一个因乌蛰而死的人。
这一切,应该结束了!
左少谦默默地戴上了自己的面具,强大的杀气使人心悸,但这原本便是一个强大的杀手应该具备的。
从知道乌蛰这个人开始,自己与其并没有什么仇恨,对其的憎恶,也仅仅是因为穆雪晴。
可因为乌蛰,自己心爱之人家破人亡,青莲剑宗举宗转移。
就连星月阁主也命丧其手。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因为乌蛰的暴行丧命!
左少谦还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师娘已经丧命,若是知晓,只怕更为愤恨。
那个当初对自己慈爱无比的师父,还有细心温柔的师娘,他再也见不到了。
可他不知晓。
如今的他脑子里想的只有师父教他的一句话:“侠之大者,为国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