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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亮不圆,一轮清冷的残月高挂在夜空中,这个时辰宫墙内较为安静,几道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在月华中缓慢移动。
周晨和几个宫人在后面跟着,中间空出一段距离,给前面的两人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顾之溶和沈君辰并肩走在前面,二人皆是沉默。
走了一段路后,沈君辰率先打破沉默,“朕记得,我们刚成婚那半年,你总喜欢往朕那里走动。”
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望着天上的冷月。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顾之溶也停下脚步,垂眸看着自己的鞋,鞋子上绣的是什么图样,她看不清楚。
“阿玦。”沈君辰低头,认真的看着她,语气柔和。
阿玦是顾之溶的乳名。
玦,是一种有缺口的玉。
她的阿爹曾说,盛极必衰,月盈则亏,所以给她取名叫阿玦。
顾之溶怔怔的看着沈君辰,蹙着眉心。
关于称呼,在她的印象中,上一世,他们成婚以后,他唤过她王妃和太子妃。后来,等到他登基以后,他有时唤她皇后,有时连称呼都省了,直接说“你”。
他是如何知晓她的乳名叫阿玦的?
在顾之溶还处于惊讶的时候,沈君辰又开口了,“你已经有好些时日未曾主动去找过朕,也有好长时间都未给朕送过什锦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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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溶的脑海中有记忆的片段闪过,时光倒流。
他们刚成婚那段时日,她总想见到他,可是王府那么大,要遇见他很难,她便让梨雪去打探他的行踪,在他经常走的那几条路边逗留,遇见他时,佯装成是偶遇。知道他在书房时,变着花样的做了各种膳食送过去,送东西去只是借口,她主要是想见到他。而送去的东西他几乎全都晾在了一边,忙到没有来得及动便凉了,她总是失望而归。
她记得他当了储君后的某日,她依旧去书房给他送膳食。
“见过殿下。”她手里端着托盘,微微福身行礼。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说道,“这些事情太子妃交给下面的人做就好。”语气听不出喜怒。
“臣妾在府中也无事可做,就做着玩玩。”她微笑,一边说,一边将托盘置于他的案桌上。
她退至一旁,微笑着继续说道,“殿下今日也忙了一下午了,尝尝臣妾今日做的什锦粥吧。”
他抬起头来,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他当着她的面把那碗什锦粥吃下了。
那日,她的心里跟抹了蜜似,此后,她经常给他送什锦粥去,直到他们成婚半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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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沈君辰看着她拧眉,不自觉缓缓抬起手,放在她紧锁的眉梢上,轻轻抚摸着,想抚平她紧皱的眉。
他的手温热,顾之溶似被烫了一下,惊醒过来,忙后退几步。
她慌忙低着头,眉心皱得更紧了,语气中带着慌张,“陛......陛下......”
沈君辰目不转睛的看着惊慌失措的顾之溶,心里堵得慌,他低声说道,“阿玦不必紧张,以前是朕疏忽,冷落了你。”
心知自己失态,顾之溶稳了稳心神,低着头说道,“陛下为南乌的江山社稷而烦忧,是百姓之福。”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
“近日你同朕说话时,似乎总喜欢低着头。”沈君辰微微挑眉,“其实,在朕面前,你大可不必如此拘谨。”
“是。”顾之溶回答,依旧低着头。
“时辰也不早了,回去吧。”说完,沈君辰已经抬脚,往来时的路返回。
就在这时,周围的气氛有点诡异,顾之溶凭着直觉往琉璃瓦上看去,有黑影在上面动了动。
“谁?”沈君辰也注意到了,厉喝一声。
“护驾!”周晨大喊一声。
与此同时,沈君辰飞身上了琉璃瓦。
只见有一蒙面黑衣人手中持剑,站在沈君辰的对面,两人打了起来。
黑衣人剑气逼人,向沈君辰刺过去,沈君辰翩若惊鸿,徒手与黑衣人过招。
刚才沈君辰和顾之溶出来时,身后跟的都是些宫女太监,此时,众人惊慌。附近值守的侍卫听见周晨的喊声后,赶了过来。
周晨又道,“快护驾!”语气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