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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辰和顾之溶二人并肩走着,往栖凤殿的方向而去,周晨和少蝉在后面跟着,空出一段让顾之溶和沈君辰独处的距离。
“阿玦,你讨厌皇宫吗?”
沈君辰突然开口,平淡的嗓音听不出情绪。
顾之溶一惊,转头看着他,他从容的径直往前走,眼睛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月亮,缓缓开口,“陛下为何突然会问这个问题?”
沈君辰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她。
见他停下脚步,顾之溶也停下脚步,与他四目相对。
“朕想知道答案。”沈君辰说道,说话的口吻不容拒绝。
讨厌。她想说,她很讨厌皇宫。
顾之溶将一缕碎发别在耳后,违心的说了“不讨厌”三个字。
沈君辰听后,面色无波,又继续往前走,顾之溶跟上他的脚步。
月光倾泻而下,映出几个欣长的影子,这个时辰,周围都很安静,气氛静谧得有点诡异。
不知不觉,已经到达了栖凤殿门口。
顾之溶站在沈君辰的面前,屈膝福身,低头说道,“恭送陛下。”
按照惯例,沈君辰这个时候是会走的,只是,这次沈君辰并没有走,而是站在门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顾之溶见他的脚一直未动,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狐疑的抬头看着他。
月光从她的左边射过来,加上她的目力极好,她能清晰的看见他的轮廓,此时,他微蹙眉,眉梢隐隐含怒,眼睛里面露出气恼的情绪。
在她的印象中,他大多时候都是从容的,深邃内敛又沉稳,让人看不透,但是,重生以后,在她面前,他似乎总会露出一些她从未见到过的其他情绪,譬如此刻的他,脸上露出生气的神色。
他为何要气恼呢?
在顾之溶出神的时候,沈君辰突然拉着她的手往栖凤殿内走,步子稍微比平时快一丢丢,一路走来,栖凤殿的宫人们见到他们二人时,跪下行礼,沈君辰一概不理会,只径直往前走,走的方向是......
进入寝殿的外室后,沈君辰停下步子,深邃的眸子审视着她,却迟迟不说话。
“陛下,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同臣妾说?”顾之溶与他对视,语气淡淡,心里有点发毛。
“阿玦。”他说话的声音低沉微微暗哑。
只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便止住了,看着她的双眸,他觉得她甚是楚楚动人。
顾之溶“嗯?”了一声,等待着他后面的话,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开口,就在她以为没有下文的时候,他的声音又传入她的耳中。
“你讨厌朕吗?”沈君辰用右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离自己更近,用认认真真的语气问这个问题,同时细细打量着她,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这个问题让她始料未及。
讨厌吗?她也在内心问自己。
他突然的举动也让她始料未及,桂花酿的味道和他身上的龙涎香闯入她的鼻中,让她的思绪变得越来越乱。
隐隐的暧昧萦绕在两人之间,在整个屋子里面缓缓扩散开来。
见她迟迟不回答,他的头又低了低,喉结上下滑了滑,低声细语的问道,“讨厌吗?嗯?”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一股暗哑的意味。
顾之溶的右手捏了捏自己的衣摆,面色不自觉渐渐绯红,她说道,“陛下是南乌的天子,谁见了会讨厌?”说话的音色带着些许紧张。
她真的讨厌他吗?不,说不上讨厌。
她讨厌的是她自己,明明这个男人上辈子害了她们顾家所有人,可她的心里装着的人依旧是他。
他的下颌绷紧,眉梢隐隐有浅浅的喜色,左手环上她玲珑有致的腰身,将她揽入怀中,抬着她下巴的右手则放在了她后脑勺的位置。
顾之溶知道他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但她这回不敢再挣开扇他耳光,想起上次甩了他一耳刮子,她可是担惊受怕了好长一段时间。
他是南乌的一国之君,而她是他的皇后,所以她无法反抗他对她的宠幸。
四目交汇在一起,明明她的双目澄澈,看在他眼里却觉得眼含百媚,风情万种。
以前,他觉得娶谁还不是一样,不过是从此以后,家里面又多了一个人,家里多养个人,他还是养得起的。
如今,他渐渐发现,幸好他当初娶的人是眼前的顾之溶。
尘世男女,有七情六欲。
在世人的眼中,他是南乌的天子,但,他也不过只是个有血有肉的凡人。
他饱读圣贤书,就连书中都载: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他想,她是他的妻子,他不需要刻意窒欲,就算......
就算她心里的人是廷渊而不是沈君辰或者宋归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