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谙坐在客厅里翻着书,听着浴室里传来极细微的水流声。
他内心的暴虐险些压抑不住,喉咙有些发疼,很想抱一下宴与。
但是他知道这会让宴与无所适从。
宋谙蹙着眉,指尖在书页上游移,又迟迟没有翻动。
从生理上,宴与是自己的标记伴侣,是不容许有人冒犯的,更何况是欺侮。
他的全部都要属于自己,他的一切要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陆俞臣是个什么杂种。
从心理上……
宋谙微垂了眼睫,他也有些无所适从了。
过了一阵,宴与突然在浴室里喊道:“宋谙。”
宋谙合起书走过去,轻轻叩了叩浴室的门:“怎么了?”
宴与语气稍微尴尬了些:“那什么,我刚刚喝醉,忘记拿睡衣了。”
“我帮你拿。”宋谙问道,“在哪?”
宴与这个时候还泡在水里,声音就显得有些远:“在衣柜靠右边,蓝色的那一身。”
“好,等一下。”
宴与听见宋谙的脚步声走的远了些,抬起的身子落了落,继续趴着。
你无法想象,身为一条人鱼,自在泡水,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情。
特别是还憋的久了,舒服的鱼尾尖都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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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谙打开宴与的房门,很干净整洁,一眼看去,不像是住过人。
像是随时可以从这里搬出去。
宋谙脚步顿了顿,打开衣柜,从右边开始找。
宴与的衣服颜色都偏浅,现在时值夏天,帽衫和短袖,带着和他本人如出一辙的少年气。宋谙扫视了一遍,但是好像没看见宴与说的那件蓝色睡衣。
宋谙开始翻找,细致过了一遍。但是宴与住过来时间短,衣服就带了那么几件,整个衣柜算得上空荡,所以没有,就真是没有。
他沉吟了一下,回房间拿了一身自己还没穿的新的,然后走到浴室门口。
宴与听见门口脚步声近了,踏出水面。他先是被空气凉得哆嗦了一下,然后围了圈浴巾,打开门探头出去。
“找到了吗?”
宋谙看着他半露的一片肩,白皙光洁,眸色深了深:“没找到。”
宴与似是毫无所觉,半围了浴巾就要拉开门出去:“那我再看看啊,可能是衣柜太乱了。”
宋谙抬手按住了他的肩,无奈地说:“宴与,你分化成人鱼了。”
宴与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关于人鱼的一些知识普及。
简而言之,在伴侣面前裸露身体,无异于上赶着找*
宴与顿时红了脸向后缩了缩,就算是宋谙正人君子,他也没必要让别人难受,还以身犯险。
宴二狗不仅心地善良,还懂得明哲保身,宋谙毕竟跟张辰阳那样的哥们有些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那……你先回屋?我再出去?”
宴与说着还点点头,是个好办法。
“你也不怕冻着。”宋谙轻笑,从门缝递过来衣服,“这是我买多的,没穿过,你先穿着吧。”
宴与连忙接过,比了个ok:“感激不尽!”
宋谙替他把门拉上,听了半晌,突然带着笑意说:“以身相许?”
宴与知道他在开玩笑,隔着门说:“去去去,别惦记爹。”
宋谙叩了叩门,声音闲闲:“你缺少一顿毒打。”
两人再贫下去没完了,宋谙走远,宴与把浴巾挂起,开始穿衣服。宋谙这身睡衣是藏蓝色,很清新的皂角味,应该只是洗过一次。他穿上,不知道是因为睡衣偏大还是怎么回事,明明他和宋谙差不多的个子,却显得有些松松垮垮。
他这时突然想到了一个词,男友衣。
呸!显然又是不知何时存在大脑里的糟粕!
到底也是有衣服穿了,宴与收拾好自己,拉开门出去。这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又只住着他和宋谙两个人,静谧的落针可闻。
宴与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宋谙,被刚才那奇怪的联想影响,扯了扯衣角,莫名有些不自在:“我洗好了,你要去吗?”
宋谙关上手机,凝眸看着他:“嗯,去。”
宴与,他的伴侣穿着自己的衣服,这个念头让他莫名有些兴奋起来。
可惜是新的。
宋谙手指在膝上敲了敲,很快把念头平息下来,起身走到宴与面前:“我的睡衣在,不用你帮我拿,早点睡吧。”
宴与:“……”
宴与:“好的,晚安。”
他这么多回也总结出来了,宋谙这人,蔫坏。
谁知道睡衣就这么不翼而飞了啊!
谜底,到底是什么。
宴与回到房间,呈大字型扑到床上,整个大脑一片混乱。
他起身翻了翻衣柜,果然宋谙说的没错,睡衣不翼而飞。他又躺回去,突然想起一件事。
没有睡衣,宋谙随便给他拿一件T恤就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