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对我失望吗？”

沐浔灵看见戊辰站在火海里，正一字一句的对他说，那语气让他心中正隐隐作痛，没拿稳木盒就这样让它落在地上，人就突然失去了意识。

他整个人的情况十分糟糕，先前被冷水浸泡着全身，再被冷风吹了这么久，就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快要不行了。

“师师师兄！！！”

女人手忙脚乱的看着倒在地上，满脸通红还出着汗的小孩，几乎变得语无伦次，旁边几个同伴也赶忙上来查看小孩的情况。

戊辰几乎是发现的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把小孩夺回来，但一个想法突然从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这使得他理智的止住了脚步。

“我……” 戊辰握紧了拳头，语气坚定地对殷攸，也就是殷师兄说道：“可以假装为七皇子服务，但我会把知道的一切信息都一一告知阴阳教。”

“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们把沐浔灵带回去培养成人，顺带把我旁边这位火灵根的猫妖带回去一并培养，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尹皱起了眉毛，抱着胸似乎对戊辰的好意有点怀疑，这还没认识几炷香……图什么呢？人情？

也许是知道尹心里的怀疑，他只是淡笑自若地解释道：“赎罪。”

尹无奈地把发丝撩到耳后，低着头对戊辰道了声谢，神明果然都永远如此的善良，就算戊辰再十恶不赦，但内心深处其实还是很纠结的。

殷攸对这一幕不禁嗤笑，他讽刺地对二人说：“你提了两个要求，呵……不过白给我们送资源倒是求之不得。”

见老大已经发话，光明者无一人敢再开口，他们都看着殷攸，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我可以把沐浔灵培养成新教主，但阴阳教要的是七皇子的项上人头，期限是沐浔灵成年之前，可行？”

“可行。”

殷攸……他疯了？为何要把板上钉钉的掌门之位让给这个半妖，他原本才是新教主候选人，但只是顾及着前教主是自己的师姐，所以才……

女人听到后却同意似得点了点头，她脱口而出了一句话让其余弟子都停止了胡思乱想：“这位置本来就是沐家人的，阴阳教是沐家一手创办的，就算是殷攸也没资格。”

她斜过视线，看着几个胆怯的弟子，语气是不容否定的。

尹有点复杂地挠了挠脑袋，对那个看着最好说话的女人道谢着：“多谢？”

女人笑了笑，她扬起嘴角，不紧不慢地回道：“不用客气，我们教在江湖上的规则就是惩恶扬善，我知道你不是黑暗者，你脚踝上不是有着编号么？”

听闻此言，尹错愕地朝脚踝处看，果然瞧见一串数字，那是她作为交易受害者的标记，她像是突然被打回了原形，喉咙里一股怨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沐公子，我们在荆州里有一家名为听心的客栈，就在集市那附近，里面全是阴阳教的人，要是有了新情报去哪就行了。”

女人优雅又得体地说道，无视了一旁脸色不好的殷攸，对戊辰的态度倒是很好，谁叫卿歌生前最好的知音就只有她与殷攸了，她对着卿歌身边的人也心生好感。

她招呼尹过来，亲切地问了名字，再把自己的白袍脱了下来，给尹换了上去。

“穿着代表化蝎门的黑袍是会带来麻烦的，七皇子势力极大，有很多江湖人士都对化蝎门极其厌恶。” 她这么解释道。

殷攸抱起了小孩，一眼也没有看戊辰就打算离开，却被戊辰给叫住了——

“且慢。” 戊辰收起佩剑，对殷攸问道：“可否让我去阴阳教探望一下少主？”

殷攸对戊辰话嗤之以鼻道，这声少主叫的可真是一点也不隐晦，分明就是在提醒众人沐浔灵的身份。

对此，他也只是不屑地笑了笑，接过戊辰话里的刺回复道：“当然，但你若是被七皇子发现，我等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你。”

戊辰扬起嘴角，并没有因为殷攸刻薄的语气而影响，他此时心情十分好，看着昏迷的小草内心有种无可救药的自豪感——

他保护沐浔灵这个目标已经达成了一半，只要他认真的在七皇子底下当卧底，沐浔灵就可以平安的活到成年之前。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沐浔灵能否胜任掌门，也可以称为教主的这个职位，但若是他成功的觉醒了灵力，并且在阴阳教获得绝对权力的话……

那么他就算死了也值，沐浔灵已经在阴阳教打下了江山，他也可以给族人一个交代。

殷攸朝戊辰扔了一瓶药，对他问：“合作愉快？”

戊辰接过，回道：“愉快。”

“保重。”

“保重。”

“……你莫要学——”

“闭嘴。”

“……”

坐标阴阳教，学徒居空余卧房——

夏巧儿与殷攸，尹和沐浔灵身处一间卧房里，殷攸正不情愿地拿冰毛巾擦着病人的脸，尹这才在灯光下看清楚了殷攸的样子。

她先前听那人老沉的语气还以为有二三十，但其实可能也只有刚成年的样子，她把一只脚放在椅子上，而夏巧儿则是轻轻地把沾着液体的毛巾敷着印着数字的地方。

“那只是墨水，我们有专门消除的药水，害……毕竟我们教也有许多从七皇子那里救回的人，这药水甚是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