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暂的一生中她经历了家族倾颓,挚友惨死,唯一的血脉也离她而去,最后自缢的窒息感显得漫长又可怕,让人如堕寒冰深渊。
程晚清想到锦娘,心中酸胀得疼,下一瞬间眼泪就要滑落出来,她极力的隐忍着,端起杯子又小小的抿了一口水,才觉得平复了一些。
才又接着说道:“祖母,自回到京都之后,我也很是做了一些事情的,通州庄子上的事情想必您也听说了,后来我回府的时候马又惊了,这两件事情,我都是查了的,线索都指向了信阳伯周家。当时并没有什么得用的人在手边,就搁置了下来。”
荣康长公主有些诧异:“周家?咱们府上和周家虽然并不是很亲近,但面子情还是有的,又往日无缘近日无仇的,这周家怎么会伸手到咱们家的庄子上?”
程晚清目光沉了下了,眉头也微不可觉的皱了皱:“开始孙女儿也很是奇怪,有些摸不着头脑。直到前几日,母亲办了一场花会,这位信阳伯夫人不仅带着家里的女孩儿来了,对着母亲也很是殷勤小意,一直在夸赞我,她的女儿周书琴也一直跟在我身边,很是亲热。”
“你的意思是?”荣康长公主瞬间就想到了其中的关窍,见程晚清点了点头,瞬间就气急了。
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简直是可笑,也不看看他信阳伯府是个什么德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为人行事还是这般鬼祟,想要求娶人家的女儿,不请官媒登门不找贵人说合,倒是耍些阴谋手段,让人不齿。”
荣康长公主说完又坐了下来,拉了程晚清的手:“清姐儿,这样的人家,你以后远着些,就算是他家的姑娘也不必往来,上梁不正下梁歪。”
程晚清瞬间泪盈于睫,在梦里,祖母也是看不上信阳伯家的,只偏偏她不撞南墙不回头。
她点了点头,靠在了荣康长公主的怀里。
荣康长公主一边搂着她,一边抚着她的头发道:“这件事你不必管了,祖母自会去查查清楚,看看周家还有没有别的打算。算计到咱们家头上来了,也不能让他白白算计了。”
程晚清正是在等着这句话,自然是没有不应的,又趁机揭过了这个话题:“祖母,我请章大夫来府里是有缘由的。”
“说说看。”
程晚清从荣康长公主怀里挣扎着坐直了,看着荣康长公主无比认真的道:“您知道慧云大师么?”
荣康长公主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孩子,大越有几个不知道慧云大师的,不常见人的得道高僧,又喜欢四处云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连当今圣上要见他都是不容易的。”
“有一回,我陪锦娘去庙里,倒是碰巧遇到了云游的慧云大师,他说我和锦娘很投他的眼缘,因此随手写了两幅字分别赠与我和锦娘。更巧的是我听到了他和另外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说京都周边今年有灾情,恐怕又会是饿殍满地,期间又提到了章大夫。”
荣康长公主有些将信将疑,偶遇云游的慧云大师又听到其谈话,这些诧然一听合情合理,可是仔细一想,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况且天机不可泄露,这些话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说出来呢。
程晚清没有管荣康长公主的疑惑,接着说了下去:“会京都之后,我便留了个心眼,按慧云大师当时提到的一些线索,果然找到这位章大夫。加上天气一直有异,看来京都周边将会有灾情的事,恐怕也不是胡言论语。”
只见说完荣康长公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