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翟兰,有要事求见王妃!”宫门外传来翟大将军的声音。
“快宣!”漩滢披上外袍,回坐正厅,翟兰进,叩首候安:“末将翟兰,叩见王妃!王妃千岁!”
漩滢回曰:“将军免礼!尔等退下罢!”话落,宫人退。
“王妃,故都出事了!”翟兰起,紧张续禀:“末将收到消息,昨日武公处死了四个谏言攻打胡境的大臣,其中有一人,是闻名朝野的关其思!”
漩滢愣了,忽感手中的茶失去了香味,“什么?父王这是要做什么?他是疯了吗?”漩滢自小与瑾萱好玩,关其思大人也常常给他带来许多各地新奇之物,记忆中的他,很是受父王器重,事关通商营生之事,都是他来辅佐父王。
翟兰对曰:“王妃请慎言!怕隔墙有耳......”翟兰回曰,“据查,是边境骚乱、战争不断,几位大人恼怒,这才出了事......”
此话更叫漩滢不解,她起身质问道,“将军,当初本宫答应和亲,便是为了永保两国永结交好,何以还来战事一说?”
翟兰靠近,小声回曰:“王妃有所不知,边境战事,一直是胡将军谏言,国公授意......”
“什么?”漩滢瞪大了双眼,踉跄几步,心痛难过,原以为他是照进她颓圮生命里的一束光,可以带着她挣脱命运的荆棘与枷锁,殊不知他背着她,干尽了伤害她的事。漩滢幡然醒悟,现在的自己与曾经的自己,一般天真,一般幼稚。说什么“此生有你一人,足矣”,根本就是他继续捆绑她身心的把戏!
她是他的王妃,也是他的情人。一女岂能侍二夫?一颗仇恨的种子在漩滢的心田破土而出,她决定,要做点什么。
“王妃!你怎么了?”翟兰看漩滢呆站无神,关切问。
漩滢回过神来,摇摇头回曰:“本宫没事!就是想起了过往,瑾萱姐姐想必伤心不已!翟将军!”漩滢探问道:“你有法子,替本宫将一信,送到关家长女关瑾萱手里吗?”
翟兰寻思片刻,作揖回曰:“请王妃尽管吩咐,末将定当竭尽全力!”
“好!”漩滢伏案,起笔撰书。
酉时三刻,尉府内堂,靖瑶焦急徘徊,昂首企盼,内心嘀咕,“老爷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啊?”凌月身旁伺候,搀扶下坐,安慰对曰:“娘!不急,再等等罢!”
瑾萱一旁看着,羡慕妒忌,心有不甘,若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站在靖夫人身旁的就是我了!
靖瑶微笑,邀瑾萱一同下座,见桌上饭菜已凉,喃喃埋怨,吩咐道:“厨妈!快!去热一热!怎能让老爷少爷回来吃冷食呢!”
“好的!夫人!”后厨一阵忙乱之余,府门外传来小厮报门声,“少爷回来了!”
子懿、崇风风尘仆仆,大踏步迈进家门,神思凝重,作揖候安:“娘!”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靖瑶起,左顾右盼,生疑再问:“你爹呢?”
子懿寻思片刻,回曰:“爹他......”子懿搀扶靖瑶下座,深吸一气,咬咬牙,对曰:“爹因替关大人求情,被大王关进大牢......”
靖瑶不可置信,焦急追问:“那大王有没有下旨判刑?”
子懿摇摇头,宽慰对曰:“儿臣定会想方设法,护爹周全!”子懿再看瑾萱,看着她幽怨的眼神,决意说出真相,“瑾萱姑娘,很抱歉,我们没能救出关伯伯......”
瑾萱点点头,摇摇头,作揖告退:“靖夫人,瑾萱身子不适,且先告退了......”才刚踏出内堂,瑾萱脸上不自觉挂上两行清泪。
凌月吩咐道,“厨妈,去熬点桂圆汤粥给瑾萱姑娘送去!”复又追问子懿,“相公,你将如何营救爹?妾身愿意与你一同去!”
子懿回曰:“前几日,爹与关伯伯整理了大量卷宗,这些有力证据,便是救出爹的关键!”
戌时一刻,太清殿内殿,太子挑灯伏案,着急忙碌处理手中未完的奏折。宫人外传:“殿下,尉中卿求见!”
太子讶异,对宣:“让他进来!”
“臣尉子懿,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子懿作揖叩首候安。
太子见子懿风尘仆仆,焦急喘息,于是乎明白一二,深吸一气,回曰:“本宫知道,尉中卿救父心切,可尉大人一案,没有切实证据,恐怕难以服众啊!”
子懿袖间取卷宗,恭敬递呈,情真意切,回禀:“殿下,此为父亲与关大人所做卷宗,里头详尽记载了囚生门于虢镇城、西虢镇所犯之铁证,还有人证物证,桩桩件件,事无巨细,恳请太子过目!”
太子看着子懿清澈真挚的眼神,不忍动容。他接过这份卷宗,细细察之,字里行间,更叫他生疑。虢镇城连环命案,案件之大,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囚生门乃父王早年培养的谍门,理应忠于父王,忠于朝廷。可这几年,他也的确听到不少江湖传言,曰囚生门有私下征兵造器之举,而手中的这个卷宗,也正好印证了传言。
“好!你的卷宗,本宫收下了!至于囚生门一案,本宫自会好好调查清楚!若是真如你们所言,囚生门存在诸上罪,本宫定严惩不贷。届时,尉大人,本宫自会与父王求情力保!”
子懿叩首再拜,谢曰:“子懿叩谢殿下之恩!”
子懿由内殿出,已是戌时三刻。崇风见之,作揖候安,护卫随行。
崇风小声探问,“少爷,太子殿下会相信我们吗?他可是与公孙大人、祁大人走得亲近!”
子懿肯定,回曰:“其实,太子殿下与大王一般,谁也不信,他只相信他自己看到的。不然他为何主动请旨,彻查囚生门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