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娄将军回来了?”婉妗纳闷,“宣他进殿!”
“帝君!娘娘!”出乎婉妗意料,离娄拖着残躯蹒跚进殿,扑哧一声跪倒在王母旁侧,欲哭哀求,鼻息微弱:“离娄失职......请帝君、娘娘治罪......”
神荼施法察之,见离娄过往片段,无奈摇头,对曰:“可惜了......”
“帝君什么意思?”娘娘追问道。
“离娄重伤,五脏皆破,魂珠已碎,无药可救,命不久矣......”婉妗听罢,不信,仙法施救,却见离娄真气外散。她再三施法,却也无济于事。
“娘娘......”离娄摇摇头,泪流求曰,“能得娘娘器重,此生足矣!离娄最后有一愿,恳请娘娘成全!”
“你说!”婉妗难过,毕竟离娄是始终陪伴在她身边已有百年。
“离娄愿以身祭侍殿下,助殿下早日回归!”看着离娄奄奄一息之余却又透着坚定的眼神,婉妗不忍转头,却听得将死之人“哇啊”一声,空气顿时安静。原来,神荼替她了结了他。
待婉妗回过神来时,已发现神荼手中拽着一颗五颜六色的锁魂珠,“锁魂珠?”婉妗只觉蹊跷,“方才帝君不是说魂珠已碎么?怎么会......”婉妗思来想去,顿然醒悟,“难道你用离娄练就了新的锁魂珠?”
“婉妗果然聪慧!没错!”神荼释曰,“此珠凝结离娄法力与怨气,与先前的截然不同!”神荼笑了笑,开殿门,引婉妗出,“婉妗且看!”
神荼施法往虚无之境投掷锁魂珠,其形变,四散五彩之光,殿外一众三魂七魄、孤魂野鬼犹如中了邪一般,更教厮杀惨烈。半盏茶的功夫,殿外又恢复了往常一般死寂。
神荼收锁魂珠,长舒一气,“终于安静了!”转身吩咐道,“石卿,给他们都记上罢!”
“是!帝君!”判官领旨,众人隐退。
“帝君这是要做甚?”婉妗走近,看着他手中的锁魂珠,看得出神。
神荼将锁魂珠交给了她,深情炯炯,回曰:“本想集天地日月之灵复生吾儿,不料被几个老不死搅和了。还好有离娄的帮助,再过些时日,吾儿便可复生而归!到那时,别说几个老不死,就算天帝老儿在,也抵不过吾儿!哈哈!”
婉妗喃喃不悦,无奈讥嘲:“莫不是当初,帝君不去争那个天地间最高之位,又怎会让吾儿饱受摧残,死于他人之手!”
当初所发生的一切,如今我还历历在目。五百年前,我突破了九重镜,位列仙班之首。而你,是为将位之首,维稳天宫平和秩序,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你我本是有缘,无奈婚嫁之事却不能自己把控,在太宗帝尧的懿旨下,我只能嫁给玉帝。待我晋位王母,却发现有了你的骨肉。本想抛弃身外之物,与你远走高飞,却不曾想,你被太宗帝尧派去除妖灭魔,收付万骨窟。你这一走,便是十几年。后来,你出师不利战死沙场,我唯有忍辱负重,才能延续你的血脉。
可玉帝还是看穿了九婴的身份。九婴天生惊奇,善御水能纵火,虽脾性怪异却也心底良善。然某一日,九婴随八子到人界游历之时,不知怎的,忽而狂性大发,吃人啖肉,又喷九焰,炙烤天地。太宗帝尧下令,让夷羿害死了吾儿!我本想找太宗复仇,可惜他早逝......
然而,当我再次看到后羿出现在天宫时,我隐约觉得,这是上天给我重新复仇的机会!于是乎我日日调查,才得知,原来天帝让九婴吃了所谓的仙丹,才让他狂性大发,他还借太宗之手......
得知真相后,我觉得天宫就是一堵厚厚的围墙,困住了我全部的意志。我曾想过自毁仙脉,可天帝狡诈,屡次在我将要得手的时候阻止了我。他之所以留我在他身边,就是为了让我有机会寻他复仇,他要我带着仇恨继续承受来自天地人间万物敬仰。
但当我看到仇人成仙封神时,更教人咬牙切齿!
直至听到你并没有死反而成为冥界帝君的消息后,让我重拾生的希望!
神荼仰头大笑,回曰:“婉妗,你有所不知,天地之主之位,绝没有冥府之主这般有趣!”
婉妗内心嘀咕,顺着神荼仰望的方向看去,发现漫漫长空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婉妗始终难以看透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思,不管是他天宫的将军,还是冥府的帝君。
神荼再观天象,若有所思,对问婉妗:“婉妗,九婴的魂魄何在?”婉妗掏出玄青血纹石,对曰:“在这里!”
话落,神荼施法将血纹石与锁魂珠相容,血肉模糊之间一个肉胎漫漫生成。婉妗看到那颗不断跳动的心脏与渐渐成形的胚盘,很是兴奋,“九婴?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