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字大旗之下,赵皓在身旁侍卫的簇拥之下,缓缓的策马而行,冰冷地注视着面前的大屠杀。
数万的辽兵如同世界末日到临一般,争先恐后的向涿水河边奔去。
噗!噗!噗!
一名白梃兵纵马疾奔,手中钢矛接连洞穿三名辽军的头颅,溅得满头满脸都是鲜血,却只是轻轻的擦了一把,随即哇哇大叫着如同猛兽一般继续冲杀了过去。
这是一场赤裸裸的屠杀!
一名辽军奔逃不及,正要举起兵器投降,然而双手刚刚举起,便已被一柄长矛刺穿了咽喉,鲜血狂喷而出。
另外一名辽军火头兵,奔逃之中被绊倒在地,眼见身后的宋军凶神恶煞的提矛杀来,急忙翻身坐起,高声喊道:“我是伙夫……”
话音刚落,长矛已刺入他的腹部,带出一截长长的、血淋淋的肠子,下一刻,长矛已再次刺入他的胸膛。
此刻,宋军早已杀红了眼睛,成了嗜血的恶魔,见到辽军就杀,管你是什么兵。
一个身材高大的虬髯宋军,一边从一名辽军胸膛中抽出长矛,一边哈哈大笑着问旁边的同僚:“老子已杀了五只狗崽子了,你杀了几只了?”
另外一人边追边笑道:“老子才杀了四个,让你一个!”
前面奔逃的辽军亡命逃窜,而后面追杀的宋军居然也像玩命一般,一追一逃,很快就奔到七八里地外的涿水河边。
赵皓冷眼的望着面前的一切,眼神之中流露出嗜血而残忍的神色。
这一战,他暴露了系统,接下来注定要抗旨而行,汴梁的朝堂,他是回不去了。
甚至,赵佶留给他抗旨的时间也不多了,毕竟这是大宋的官军,不是他赵皓的私兵,他赵皓在军中威望再高,众将士终究还是要听官家旨意的。
别看统率京师禁军的种师道、种师中是他的心腹之将,西军众将士对他言听计从,河朔禁军也对他顶礼膜拜奉若神明,但是他们终究是终于大宋朝廷的兵马。
真若想发动兵变……死的就是他自己。
所以,他要尽快结束这场破辽之战,而消灭辽军的有生力量,则是结束破辽之战的最好办法。
辽军之中,虽然以契丹人、奚人和渤海兵为主,但是其中难免会有少数汉人,但是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能随辽军出战的,也是对辽狗死忠的那种。
这场屠杀,一直杀到天亮。
朔风猎猎,朝阳如血。
太阳逐渐升得很高了,很亮,照在人身上却没有一点温暖。
河岸边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整个河面,鲜红的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是那么刺眼,那么悲凉。
一只乌鸦飞了过来,落在一具尸体上,欢快的啄了起来。它的叫声又引来几只乌鸦,看到满地的丰盛的食物,齐声咕咕欢叫起来。
乌鸦越来越多,以至后来成片成片的飞来,满地都是密密麻麻的乌鸦,欢叫着啄着地上的尸体。
宋军以微弱地代价就几乎全歼了将近三万的辽军!在宋军疯狂的屠杀之下,只有极少数辽军随着辽将得以逃脱!
西风烈,然而再劲烈的西风也吹不散空气之中那浓重的血腥味。
赵皓负手肃立旷野之上,周围遍地都是尸体,浓重的血腥味中人欲呕,但赵皓对这一切却视若无睹表情依旧阴冷,众锦衣卫将领簇拥在身旁,寸步不离左右。
城门口,种师道和种师中并辔而立,怔怔的望着远处的赵皓,心头不禁百感交集。
赵郡公,恐怕是最后一次带兵了,而且非但大宋第一宠臣的身份保不住了,甚至可能永远消失在朝堂之上,与其他宗室无异。
“奉辞问罪,务在救民,不专杀戮……”
“戒将士不得杀戮一夫,傥或昏迷不恭,当议别有措置……”
官家临行之前,一再叮嘱劝降为上,不得大开杀戮,否则必当严惩不贷。如今赵郡公指使白梃兵和其他官军大肆屠杀辽军士兵,简直就是赤lulu的抗旨!
“郡公,终究是太年轻了,稳不住阵脚,此战之后,朝堂之上又要乱了……”
种师中微微叹道,满脸的无奈之色。
种师道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盯着赵皓,眼中充满痛苦之色。
自当今圣上登基以来,朝中奸佞当道,蔡京、李邦彦、朱勔、童贯、王黼、梁师成等人把持朝纲,将整个朝堂弄得乌烟瘴气,忠良之辈屡屡被陷害,谄媚之徒纷纷当政,幸得公子横空出世,力压蔡京之辈,震慑梁师成之流,成为大宋朝堂之上一股清流。
谁知道,公子却自毁前程,自出征伐辽以来,屡屡犯为人臣者之大忌,肆意而为……
一向聪慧不凡的公子,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