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完的第二天,时春没回来,屋子日常整理打扫完才上午十一点多,回家给那株黄瓜苗支了高架让它可以往上爬。
中午老师来电话,说录取通知书寄到学校了,匆匆吃完饭便赶到学校去取。
下午三点取过通知书,不想回家,从校门口坐七路公交车坐十一站到江边。
今天是阴天,江边的风很大,天上的云层很厚,淡蓝泛青的烟雨色,像极了清河走的那天。
宋芝拿着通知书,坐在江边石滩上的一块临近江水的石块上,回想当时他们是怎么来这边的,并且持续两年,几乎每个周末她都跟着清河来这里。
学校迎新晚会不久后,有一个周末,清河带着宋芝过来,说他在这里找到一份工作,酒吧的侍应生,他想从国外买一本木头做的书,在努力攒钱。
而她呢?她是清河的小尾巴呀!怎么可能不来,她说江边的风好,小吃街的鱼粉不错,街尽头的旧书店很有趣,她愿意在这里打发时光。
清河站在江边说:“我喜欢这座小城和城里的人。”
“城里的人包括我吗?”宋芝被风吹的眯起眼睛,拽着清河白色的衣角问。
风把清河白色的衬衫吹的鼓鼓的,不长不短的头发也凌乱了,明明才刚军训不久,她还黑的不想见人,而清河却已白的显的虚弱;明明饭量很大,却怎么吃都不胖,纤瘦的肩头,单薄的身影,可是在她眼里却异常的结实可靠,只要稍稍一靠近就会觉得温暖安心。
可是所有遗憾的故事里都有一个好景不长─那个人出现了,像是清河命里注定的劫难,又像这风一样,飘然而至。
他攒够了钱,却没有买书,自己跑去亲手做了一瓶香水,是玫瑰香的,他说一想到那个人就想到了玫瑰,一朵……属于他的玫瑰。
可是玫瑰凋零了,他……也走了。
“喂,小心!”
“啊~”
一个蝴蝶风筝从天空掉下,砸到宋芝头上。
不远处跑来一个穿黑白竖条纹衬衫的二十多岁的男子,一脸歉意的说:“不好意思,风太大了。”
“没事,好运临头嘛!”宋芝将风筝递过去。
那人接过风筝,还在仔细盯着宋芝,像是在努力辨认什么,忽然想起来什么,对着宋芝说:“时春带过来的,你是时春的女朋友?”
“啊?不是,我不是他女朋友,只是认识”宋芝也想起来眼前的人是谁了,山坡酒吧的老板─阿伦,随后说:“你是酒吧的老板?”
“对,我叫阿伦,你叫什么?”
“宋芝”
“宋芝……嗯,要去喝一杯吗?”
“不了,我不喝酒……”
“上次一样,没有酒精,我请客,算是赔罪”
阿伦太热情了,宋芝无奈,跟着进了酒吧。
和上次一样,下午四点多,酒吧里几乎没有客人,宋芝坐在上次的位置上,等阿伦调酒。
“怎么没和时春一块来?”一个好听的女声在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