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唱的好听,那自然不关我的事,可你唱的我心里乱糟糟的,我就要来找你了。”
张萧眼中露出了孩子般的笑:“我的歌并不难听,你乱,是因为你的心乱,和我的歌可没有什么关系。”
那大汉叹了一口气,“的确。我自己原本就心很乱。”他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你们两个应该知道我的心为什么乱。”
蒙着面纱的女子羞愧的低下了头。
书生涨红了脸,张嘴想说什么又什么也没有说。他偏过头看了女人一眼,见女人低下了头,他竟然也跟着低下了头。从张萧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男人的手因为紧张放在下面偷偷地攥了一下衣袍。
张萧皱了皱眉,那女人怎么会看上这种男人?
大汉语重心长的对着女人道:“不管怎么样,我是花了大价钱为我家主人买了你的,我再给你最后一碗茶的时间,你和他把话说清楚,以后就彻底了结吧。”提到他的主人,他的脸上露出恭敬的神色,无论任何人看来,他都是一个忠心的好下属,同时,又是一个有情有义能够体谅人情的大丈夫。
说完,大汉朝着张萧的方向走来,道:“要不要请我喝一碗茶?”
张萧笑道,“当然可以。”碰巧,他一个人喝茶,也是无趣。
那个大汉看起来很强壮,身高七尺,上半身光裸着可以让人很清楚看见大块的肌肉,下半身套着一条宽大的灰布裤子,手里拿着的开山斧长五尺四寸,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很是威猛。
张家堡里经常出入一些这样的汉子,他们对着少堡主恭敬又爱护,张萧对他们的感觉很好。
可是张萧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如同经常出入他家里的那些人一样。至少,眼前的这个大汉不是。
他走路的姿态太心虚了,一个问心无愧的大丈夫死不应该朝他心虚的。因此,在大汉的那柄大斧头挥舞过来时张萧的剑已经开始动了。巨斧横劈,来势汹汹,张萧的剑已经从后前上方撩出,滑到了大汉的手腕处,大汉慌忙想收回斧头,同时伸腿侧踢张萧的腰。可惜,他的斧头出的力气太大已经没有办法收回,他伸腿的速度也不够快。张萧双脚蹬地从高板凳上腾空躲过,右手剑招不变,剑刃割伤了大汉的腕部,那把开山斧自然也握不住掉到了地上。
大汉只觉得手腕一凉,然后斧头就攥不住了。刚刚那一剑,竟然已经把他的手腕切了半个下来。如果刚刚他没有收斧,那么他整只手,是不是都会掉下来?这对于一个用斧头的人来说,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就,这么快?他练了十几年的斧头,结果就这么一招输给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
他还不明白,在一招惨败的原因不是因为武功,而是因为他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如果他用斧头的力稍微小一些,那么他就有在关键时刻回旋的力度,可是他完全没有,只想着一击即中。有的时候,用尽全力是好事,有的时候,却要给自己留有余地的。什么时候该用力,用多少力,是要看对手的招式习惯的。他直愣愣的没有做任何准备就冲过来,简直就是来送死。
张萧收回剑,对着大汉道:“你走吧。”
大汉没有多说话,直接转身离去,甚至没有捡起地上的斧头。在一刻钟之前,这把斧头还是大汉的心头爱,只要一秒看不见它就会心慌,可是现在,这把斧头已经如同瞎子的灯笼一样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