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恒山说:“我爹很愧疚,回来之后就生了一场大病,后来他收了我做他的义子,取名为许恒山,他把对你的愧疚都弥补在了我身上。”
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都明了,好像他们都没有错,但他们又确确实实都犯了错,一切因果循环,该去怪谁呢?
小鬼的身体在日光之下变的越加晶莹剔透,他看着老管家,说:“我早已原谅许老爷,只是一切阴差阳错,小狗他是因为我才害了许老爷的命,我知道他有错,我愿意放弃转生的机会,来弥补他犯下的错。”
“不,我的错就该由我去承担,我死了正好就可以跟主人你一起去投胎了,来生我们还要在一起。是乞丐也好,是鬼也好,我都要和主人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小狗,你多年修行不能因为我毁于一旦。”
“不,我死都要和主人在一起。”
“那你就去死吧。”什么时候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小狗不知道,胸口一阵钝痛,他低了头看去,刺破胸膛的正是当初许大善人找来防他的降魔杵。
“小狗。”
“主人,真好,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投胎了。”
许老夫人拔出了降魔杵,鲜血溅了她一身,谁都没有想到,平日里风一吹都能倒的许老夫人,竟然会做这么狠的事。
白及一见血,本能的回头闭眼,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尤其是看着许老夫人那一身被血沾染的白衣,他的腿脚就开始发软,头一阵一阵的眩晕,他有些撑不住的向柳青书倒去。
“小师弟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陆元宝快来看看你小师叔这是怎么了?”
“小师叔他不能见到血,师父你撑住。”
“他晕血?我怎么不知道?”白及整个身体的力量都搭在柳青书身上,说实话他有些吃不消,但又不能放手,只能咬牙死撑着。
陆元宝上前去查看了小狗的伤势,伤他的是降魔杵,若换成其它武器,他兴许还能救上一救,可是这是降魔杵,本就是克制妖魔之物,如今刺破小狗的胸膛,他也无能无力。
看着小鬼充满期翼的双眼,陆元宝只能说:“抱歉,我救不了他。”
小鬼摇了摇头,抱着怀里已经显出原形的小狗,说:“没关系,就像小狗说的,我们可以一起去投胎了。”
说着,小鬼的身体变成了无数的光点,慢慢向天空飘去,然后什么也没有剩下。
陆元宝回了头向身后的女人看去,大声说道:“你这女人疯了吗?一切已经说清楚了,不是他们的错,你为什么还要下此毒手。”
“那是他们的恩怨,与我何干。”她朝着陆元宝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压抑了这么久,她终于爆发了。
“一报还一报,我死了丈夫,我要他死又有何错。”
谁的错,陆元宝已经分不出来了,他说不出话来,无力反驳这个刚死了丈夫的女人,她没错,她只是为她的丈夫报了仇。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哈哈哈。”笑着笑着,她闭上了眼,将眼底的痛苦都掩了去,眼泪从眼角滑落。再睁眼时,她的眼里带了决绝,没有一丝犹豫的将手中的降魔杵刺进了胸口。
“不要。”
“母亲。”
“老夫人。”
许恒山他们围了过去,将呆在原地的陆元宝给撞开了,地上的女子一身白衣都被血给染红了,就像她嫁给他那天穿的嫁衣一般,红的耀眼。
“母亲,你撑住,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许恒山想把一身是血的许老夫人抱起来,却被她拦住了,她拉着许恒山的衣角,问:“还来的及吗?我还能追上他吗?”
许夫人哭的泣不成声,她知道留不住她了,许夫人说:“来的及,爹他一定会等着你的,他怎么舍得抛下你。”
“那就好。”
“老夫人。”
许府上下哭成了一团,柳青书抱着白及,不忍心的撇开了眼睛。
回去的路上,柳青书背着白及沉默的一步一步往前走,陆元宝跟在他身边,心情也很低落,他说:“师父,我们是不是不该去许府,应该让这一切随着许大善人的死而结束。”
“师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因为师父也在和你思考一样的问题。”
背上的人一直不见醒,柳青书问:“你小师叔什么时候晕血的,怎么总是关键时候掉链子,一点用处都派不上。”
陆元宝说:“小师叔怕血是在师父你死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小师叔连剑都不再使用,现在虽然用剑了,可是却依旧怕血。”
柳青书笑了笑,说:“是吗?血有什么好怕的。”
“我记得小师叔的屋里藏着两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件血衣和一把断剑,血衣是染的你的血,断剑是伤你的剑。”
柳青书猛的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着背上的人,说:“我和你小师叔的缘分到头了。”
“我不懂。”
“不懂正常,因为连我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