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唇,她起身为卓溢阳和自己各倒一杯酒,放低姿态谦卑地道:“卓老师,刚才不好意思冒犯您,我敬您一杯,请您大人大量原谅我一次无心的过失。”
卓溢阳放下筷子,往椅背上一靠,拉开与她递至他面前的酒杯的距离,就这么看着她,不说话。
他不接,安楚宁只能两手举着酒杯尴尬地站着,明明她才是居高临下俯视他的一方,可是即便他坐着,他周身的气势也远远压过在场其他所有人。
气氛凝滞,一时间包间内安静得只余三个人的呼吸声,安楚宁在他的凝睇下头皮渐渐发麻,江海寒见势不对,方欲出口缓和下气氛,不妨安楚宁一咬牙,为自己解围道:“是我的错,怎么敢让卓老师喝酒,我自罚一杯,卓老师自便。”
说罢把一杯酒放在卓溢阳桌前,仰头喝下自己的这一杯。
“咳咳咳——”向来饮酒面不改色的人这杯酒喝下去却连连咳嗽不止,双耳烧得通红。
从来没有在人前这么难堪过,仿佛被人无声地扇了一记耳光,她还乐颠颠地主动送上另半边脸去讨打。泪意涌上眼眶,被她强压下去,苦味却在嘴里蔓延开来,一路苦到心里。
江海寒讪笑道:“学长,小姑娘她年轻不知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卓溢阳看低头一言不发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的安楚宁一眼,转而对江海寒道:“海寒,明人不说暗话。我也陪你叨唠这么久了,如果没什么其他事,今天就到此为止。”
江海寒一怔,心下打鼓,面上哈哈笑道:“学长这是等不及了?放心,兄弟我怎么忍心坏学长好事,这小丫头今天晚上就送给学长了,房卡在她包里。”
安楚宁闻言像被一道惊雷当头劈到,猛地抬头望向江海寒,一脸错愕:“你?!”
江海寒不耐烦地道:“你什么你,我是你上司,今天好好陪陪学长,小□□装什么纯情,能被学长看上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
安楚宁想反驳,想拒绝,可是身上突如其来的一股燥热令她感到一阵恐慌,茫茫然住了口,想要先确认事情是不是如她现在猜想得那般可怕。
江海寒见她皱眉不语,面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知是药性发作,索性也不再掩饰:“学长,不瞒你说,这丫头已经中了□□,烈性的那种。”
而后又暧昧地朝卓溢阳眨眨眼,压低声音接着道:“酒店房间里我事先在床头灯上安插了一个针孔摄像头,今天晚上学长可要好好爽爽,事后还能留作纪念挂到网上晒晒呢。”
安楚宁没听清楚江海寒说了些什么,她只觉得浑身像被架在火炉上烘烤一般,一波强过一波的热浪冲击着她的身体,意识逐渐游离、消散。
卓溢阳不动声色地瞧她一眼,拿过面前桌上的酒杯举起,对着头顶上方投射下来的灯光缓缓转动,眯眼看着酒杯杯沿折射出来的流光溢彩,慢慢道:“如果我没料错,我的这杯酒也被你动了手脚,对么?”
江海寒对上他平波无绪的视线,无端端感到后背发凉,他的意图是不是被看穿了?不可能,他这么周密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可能被他识破。他自我安慰,强笑道:“学长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听不懂?”卓溢阳轻笑,“非要我说穿?那就让我来大胆地猜上一猜,你听听看我说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