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凯冷笑一声，说：“都讲究个入土为安，你们霸占着人家尸体，迟迟不给人家下葬，怎么可能瞑目？”

那老女人干嚎道：“我好好的儿媳，进了趟医院，就丢了命。医院连个说法都不给，她在天有灵，也不愿意就这么走的！”

周凯问：“你好好的儿媳，为什么要进医院？你见到哪个好好的人，天天往医院跑了？”

那老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说：“我不懂这些，我就知道我儿媳死在医院了。医院必须给我家一个说法。”

周凯低头看着她，认真地说：“你是想要说法，还是想要钱？多少钱可以买你儿媳的命？”

老女人转了转眼珠，笑道：“我要的也不多呀，二百万就够了。”

周凯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你觉得，多少钱可以买你儿子的命？钱我给你，现在就把你儿子带走。干什么您也别管了，您拿钱走人行不行？”

老女人一口吐沫喷射在周凯身上：“我还当你是好人呢，原来都是和黑心医院一起的，欺负我们老实人。”

周凯暴怒，抡圆了胳膊抽了老女人一个耳光。

老女人旁边的几个精壮男子一拥而上，领头男子大喊：“你敢打我妈？我和你拼命！”

周凯笑道：“别啊，你还是不是你妈的好儿子了？你为什么不把你妈弄死，过来叫我赔钱呢？”

咒语是实打实得念不出口，周凯在心里默念“火啊火啊火啊火”，用火焰逼退了他们。然后在他们身边，用火焰画了一个大圈。

周凯说：“只要你们不硬往外冲，火焰便伤不到你们。”

袁亚杰隔着火焰问道：“难道进产房之前没有叫你们签责任书吗？”

“啥责任书啊，我都看不懂。我就一农村妇女，听不懂你们说的这些。医生叫我签我就签了，咋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周凯平生最烦这种论调，自己出轨就说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自己自私凉薄就说是人类的劣根性，自己无理取闹就说是女人的天性，自己不讲道理就说是农村妇女的通病。

他说道：“这跟你是不是农村妇女有什么关系？我们家以前也住村里，我妈也是农村妇女，为什么没有像你一样？你自己是这样的人，只能代表你自己，别拉着所有农村妇女为你背锅！农村妇女里，拥有优秀美好品质的人很多，你能不能不要抹黑农村人？”

老女人吼道：“我听不懂你说啥，你们都是一起的，你们会遭报应的，欺负我们，不得好死哟！”

周凯和袁亚杰回到医院，他请门卫通知院长，又从院长处打听到了当事医生的联系方式。

该医生说，死者已经是第三次生育了，前两次生的都是女儿，这一次也一样。不幸在生产过程中，发生了大出血。当时他立刻通知家属救治病人，但是因为最有效的医疗手段是摘除子宫，家属死活不同意。结果病人活活被耽误死了。

“死者的家属呢？她的父母呢？她亲生父母也不愿意签字救他吗？”袁亚杰问。

医生回答说，死者是远嫁，她婆婆在陪她待产时就常常骂她。医生偶尔出入病房也能听到几句，大概就是说他们家花了几十万彩礼娶她，结果她就只会生女娃。而死者的父母大概秉承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此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对此竟然不闻不问。

“这...”袁亚杰一时语塞，他顿了顿问道：“就算如此，难道不能先救人吗？管她家属同不同意呢，先把人救下来再说啊。怎么样也是一条人命啊。”

医生说：“我们也想救人，谁来救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