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热涨的人气里,还没到仲冬,戎寨已经练成的精骑已经超过一千五百人,步军练成两千人,被少主提拔为师帅的赞文汉,却累得人都脱了形,韩松子只好让他暂时休整,让副师帅白病子掌管训练,令滑力子协助他,人手实在不够用了,范豹也苦无良策,少主只得让竹霄子回到总部,协助火大牛搞好招兵和保卫戎寨、搞好义堂工作的事宜来。
精细的范豹,见少主身边无人护卫,便在戎寨的墨侠之中,选出一个名叫‘田曲’的当地少年墨侠,命他做了少主的贴身侍从。
扩军的步伐来得太快,这样的速度和规模已经远远超出了少主的预想,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钱财和粮草,而是战马和人才!
这一天,他带着田曲又回了趟戎寨。
记得上次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特意给范豹和白病子讲过,要他们留意在新兵里发现并提拔优秀的百夫长来,韩松子需要军中出现‘人才喷涌、百花齐放’的喜人场面,半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刚下过雪的翠竹山是个什么样子?将士们的冬衣穿在身上,行军练兵还能自如伸展吗?公输陪同无双去了宋国,把骑兵们需要的野藤甲胄买回来了吗?
细高的田曲跟在心事重重的少主后面,他的武艺强于他的口才,话虽然不多,但田曲的身手可是超出常人的矫健迅猛,这也是范豹看上他的主要原因之一。
俩人都穿着粗布棉衣,里面套着细藤软甲,少主依然骑着他的黑骝戎马,按照公输的设计,战马也套上了软甲,主从二人,踏着这皑皑白雪,向着息口疾驰而来。
这个季节的西犬丘,虽然寒风料峭,却有着和方国不一样的景致。
西犬丘,在天水西南方向的礼县,西汉水蜿蜒其间,春秋夏都是水草丰茂,风景秀丽,唯独冬季,却冷得要命,农牧民正忙着囤积草料,赶牛进圈,驱马入厩,为严寒来临前做好人和牲畜所需的生存储备。
深宫里的老庄公,下了朝,刚回到自己后花园的‘松亭’下,老人独自观赏着这满天的飞雪,心里,却念起了早已到山里奉命养马的方齐来。
早已熟悉了秦地生活习惯的方齐一行,的确没在这西犬丘,他带着子牙和如病,郁雪子一道跟着,一起去了天水东南的麦积山下。
说起这麦积山之行,还说来话长。
本来,方齐在这‘麟宅’,每日有五位美人相伴,自是难得逍遥,可随着他日渐消瘦,身心俱驰,子牙看不下去了,他和疾如病商量了一下,便给少主发去了飞鸽传书,告知了眼下这令他们坐卧不安的境况。少主三天后就回了密简,子牙把密简递给了公子,公子看完,神情肃穆,默然无语,挥挥手,让子牙和女人们都出去了。
事后子牙听郁雪子说,那一晚,方齐独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方齐便叫上子牙,进宫面君。
正逢世子在朝,正向庄公奏情,方齐跪坐阶下,没敢插话。
世子陈情,说西戎不断侵袭边境,大有云集人马,突袭秦国腹地之虞,现在,国内最缺的,却是秦国人最亲熟的战马,现在全军军马缺口高达万匹,如不派出有力之人抓紧抓好马政,征选戎马,训练出大批的战马,迅速充实到一线骑兵部队,则在面临西戎突袭之时,秦军将极难抽出决胜战争的关键力量-----重甲骑兵来。
庄公默然,他这秦国,说缺领兵冲锋陷阵、攻城掠地的将军,他没准同意,可要说缺少这懂马、养马的人,他可会跳起来反对,毕竟,他的祖上,便是靠着养马起家的。
“孙阳不就在都城吗?唤他来。”
不一会儿,一位年过半百,个子不高,却精瘦有神的白发男子,竖着东夷特有的青布头冠,轻布而至,直至庄公案前。
“孤的伯乐将军,世子说了,现在军马竟然出现空缺,说明咱家的马政还没有搞好,孤想请先生到那麦积山下,为孤的将士们选养出一两万头戎马来,以备急用,如何?”
庄公站起身来,堂堂君王,居然向着这位‘伯乐将军’拱手行礼!这一幕,把方齐看得呆了。
“君上莫折煞孙阳,臣自领命前去,待巡视牧场、查验马群之后,再向君上回禀!”
孙阳跪下回礼,被庄公拉起。
“君上!世子将军,方齐愿与伯乐将军同赴麦积山下,养马选马、为国君分忧!”
方齐突然走上阶前,伏跪在庄公的案前。
粗蛮的世子扶剑哈哈大笑起来!
孙阳侧身看看这个面容奇俊、精神奕奕的年轻人,心里不觉一惊。
“孙卿,这是孤刚认的干儿子,也是方国国君方如镜的大公子,勇毅纯孝,聪明刚直,可堪大用,卿看,能否带上,让他也去磨练一下?”
“遵我王命!”
‘伯乐’将军跪下回道。
方齐高兴地站了起来,老庄公充满爱怜地看着方齐,方齐却带些调皮和谢意地看看身边的世子,俩人都笑了。
既懂仁爱又热诚待人的方齐,硬是博得了秦国最有权势的两个人的欢喜!
两日后,他带着子牙、如病和非要跟来的郁雪子,随着孙阳,一起踏上了前往麦积山的官道。在这之前,他秘密地赶到孙阳的府上,送给了将军一镒毛金,作为自己拜师学艺的见面礼,孙阳推辞不过,只好先收下了,并答应会好好教他,俩人从此也算是结识了。
山路走了两三日,孙阳师徒抵达了麦积山下的军用牧场,方齐亦步亦趋地跟着师傅,精心开始学起了养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