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传也好,确有其事也罢,眼下两位皇子相争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三皇子想要拉拢利用你,二皇子心知拉拢不了你就会想办法去对付你。”杜尚书有些忧心忡忡的望着她,心里却又隐隐有些想看她会怎么去应对。
想到二皇子与相府叶漓的婚约,叶婉心里渐渐有了计划,望了杜家父子一眼,叶婉直白的问道:“不知道杜家准备拥护谁为太子?”
“尚在观望之中。”杜尚书回道。
“当今圣上正是春秋鼎盛之时,倘若无灾无病,即便两位皇子争得太子之位,想要登基恐怕至少也要等个一二十年吧?”叶婉毫不忌讳的道。
这番大胆言论却是把杜尚书吓了一跳,苦笑着道:“这种事情叶姑娘最好莫要再提,小心祸从口出。”
叶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于皇权也没有那种根深蒂固的敬畏之心。
“杜尚书您执掌户部,这兵营里的军饷用度开支可是要经您的手?”
“确实如此。”杜尚书颔首道。
“那对于江北水师大营,您知道多少?”
“江北水师?”杜尚书微微皱眉,饶有深意的看着她问:“你想对相府李氏下手?”
叶婉心中微惊,杜尚书不愧是久居官场人老成精的人物,自己看似不经意的两个问题就轻而易举的被他看出了心中所想。
杜尚书也并不在意叶婉是否承认,如数家珍的道:“这江北水师营共有水兵八万三千人,战船六百九十艘,巡船五百,运船三百七。至于军饷开支一直都是最多的一营,毕竟造船修船花销都极为庞大。”
这些东西叶婉并不在意,转而问道:“那这江北水师营的徐总兵,您可有过接触?”
杜尚书微眯起了眼,回道:“这徐总兵可是军中重臣,叶姑娘请三思。”
“我会有分寸的,还请尚书大人告知。”叶婉神色如常淡淡的道。
“这个我恐怕帮不了你什么。”杜尚书摇着头道:“这徐总兵名叫徐魁,在江北扎根已有十年,三年前才升到总兵统领,我身为朝官与他并不熟悉,但观此人这些年的行事风格,想必是个野心勃勃之辈。”
要是没有野心也就当不了水师总兵了,叶婉笑了笑,杜尚书这番话并没有透露出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刻意隐瞒。
“叶姑娘若是想对李氏下手,最大的麻烦却并非是这徐魁,而是李氏的父亲李元圣。”
“那位告老的吏部尚书么?”叶婉轻笑,手指慢慢摩挲着茶杯,道:“曾执掌吏部数十年,门生无数遍布天下,连我父亲这位文官之首都是他的学生之一,确实是十分的棘手。”
“而且你一旦对李氏下手,今后你该如何面对你父亲?如何再回相府?”杜尚书笑望着她,似乎有心想要劝阻。
“我早已脱离了相府,而且也不打算再回去做什么二小姐。”
杜尚书听后轻叹一声,叶婉对李氏的怨恨虽然并未明说,但精明如他早已猜出了个大概。
“那你可知道你将会背负什么样的名声?”
“不忠?不孝?”叶婉清冷一笑,斩钉截铁道:“即使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我也在所不惜!”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劝你,若有用得着杜府的地方叶姑娘尽管开口,但此事不可急于一时,你在暗月教里根基未稳,在京城在大明也是毫无势力,还需从长计议慎言慎行。”
话已至此,叶婉也不再多留,站起身道:“那就多谢杜尚书了,叶婉先告辞了。”
“千阳,送叶姑娘。”杜尚书颔首笑道。
将叶婉送出府后,杜千阳快步回到厅里,杜尚书仍坐在原位拧着眉沉思,手边的茶水都已凉透。
“父亲,您怎么看?”杜千阳凑上去低声问。
杜尚书揉着额头,沉吟一会,道:“若我所料不差,她必定会与三皇子结盟来对付二皇子一派,你注意分寸,万万不可牵扯进去。”
“是,孩儿知道了。”
“明日相府寿宴,叶姑娘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动作,你明日代我去贺喜,顺便看一看。”
明日李氏寿宴,也不知道叶婉会不会回相府去拆台,但愿她不要闹的太大了,否则恐怕不好收场,杜尚书目有忧色,这李氏虽只是个无官无爵的妇人,但家世背景显赫不输朝中任何一位大员,叶婉想要动她,可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