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辞讽刺的朝他笑着，一句话没再说。

最后是徐清辞先走的，陆然从黑漆漆的巷口出来的时候，眼眶都红了，顾城还欠兮兮的递给他一张纸:“哭吧。”

“滚，烟熏的。”陆然拍开他的手，朝一职高校门口看去，“他说我喜欢他。”

顾城一愣，抖着烟灰，踩着脚下的影子，问他:“你喜欢吗？”

“不知道。”陆然轻蔑一笑，“我自己都没活明白呢，谁知道什么叫喜欢。你呢？”

陆然问他。

顾城掐灭烟头，脸上没什么情绪:“没有。”

两人各自回家睡觉，一觉到天明。

四个人昨天喝多了些，今天早晨赶上夏冶值班，一下抓住四个迟到的。

宋茗绿着脸把他们从办公室领走，遇上美术老师说他们班黑板报得了第一，下次继续再接再厉。

云洛大着胆子同他聊天，一直夸他写字好看。不过他礼貌的应了几声，就拿着大扫帚去楼下包干区。

夏冶怎么会好心又轻易的放过他们，宋茗临走前，拍着桌子，气急败坏的叫他们跟高三一起打扫一个星期的校园。

只是特别不幸的是，这周值日的班级是苏琛那班。

他大概有小半月都在医院养着，陆然在他大姨妈眼里一向懂事，好几次被捉住去医院表演兄弟情深。

苏琛算是消停了，见了顾城有点怵。

实话实说顾城打架是有点不要命，要不是季夏拦住，可能他不会就那么平淡出院。

要想人不犯贱，那真的是件难事儿。

那天周五，中午吃饭的时候高潇过来拦住顾城，又问他篮球比赛的事情，这次顾城没有前两次那么果断，反而说考虑个一两天，高潇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知道有戏，也不着急，悻悻地就离开了。

陆然撞了下他的肩，问:“真的要去？”

“不知道。” 顾城也没考虑好，挺纠结的。

“去吧，也挺好的，反正暑假也没事干。” 陆然嘬一口饭，又说:“你要是去，我也自告奋勇。”

“我再想想。” 顾城犹疑的蹙眉。

“对了，高三那边让他们扫兴趣楼。”

“嗯，只有我们俩”

“当然不是。” 陆然摇头，笑得一脸深意，“还有一群学舞蹈的美女。”

“恶心。” 顾城稍稍想想也知道他满脑子废料，恨不得一天喜欢一个。

“你懂什么！” 陆然朝他翻了个白眼。

吃过饭，扛着扫把先去了三楼扫，中午午休，兴趣楼有很多学生在上练习课，三楼是音乐教室，两间有人，一间是空的，顾城在里面坐在钢琴盖上打了会儿游戏。

陆然问他会不会弹，顾城当场表演了一个两只老虎，琴声招来了夏冶，他刚好到这边二楼开会，上开巡看，发现了他们俩。

陆然低着头出来，嘀咕一句:“无语了我，上哪都能让逮住，上辈子欠债了吧？！”

“说什么呢你！还不老实！” 夏冶蹙着眉瞪他，背后的手倏然伸出来狠狠拍了一下陆然的脑袋让他老实点。

陆然捂着发麻的头皮站直，暗暗骂了句脏话。

“门怎么开的 ” 夏冶问。

“来的时候就开了。”

夏冶一向没什么好脸色挂着，冷道:“把门锁好，给我下二楼会议室。” 说着自己就先转头走了。

陆然揉揉后脑勺，边抱怨着把门重新锁好，拿着扫帚跟顾城一起去了楼下会议室。

十分钟前他们就散会了，桌面都挺干净，地板是用大理石地板铺成的，不像他们的教室是水泥地。

打量了一番，顾城问:“扫哪？”

夏冶从靠墙的抽屉里拿出两叠报纸，递到他们面前:“擦窗户。”

“唔。”

他们俩还算机灵，没在干活方面被夏冶骂，一起到楼下水池接了半桶水上来，把报纸打湿，爬到窗台上开始擦起来。

报纸擦的玻璃很干净，夏冶一直耐心站在外面看着他们，生怕他们干活到一半跑了似的。

有老师在，憋了一肚子话的陆然算是到了人生第一次极限，一个中午都没怎么开口，闷头把六面玻璃擦完也就上第一节课了。

“老师我们好了。” 顾城走到门口叫着夏冶，但二楼走廊空无一人，耳边只有远处上课的铃声，他左右看了下，嘀咕道:“上哪去了。真是……”

“你去倒吧，我走不动了。”陆然把一桶擦窗的脏水拎到门口，虚脱的后靠着门。

“好。”顾城单手拎起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