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玉提着茶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子茶水,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月吟瞥她一眼,道:“去年冬天,你可是在我们面前哭着骂王大厨不给你调到午膳去帮忙的。”
“哎呀,”叩玉立刻趴在了桌子上,把脑袋凑到月吟那边,“这个就不要提了嘛。”
我笑了笑,也抿了一口茶水。
就在我以为叩玉是学乖了的时候,她眨巴着眼睛,颇有些无所谓地说:“反正今年入冬了我也还是要骂的。”
这下连平时话最少的渺娉都笑了。
我放下杯子,忍着笑意说到:“瞧把你给能的。”
叩玉坐直了身子,耸了耸肩,然后提起茶壶晃了晃,问:“没水了,谁去加水啊?”
黛香翻册子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假装没听见,继续翻册子。
渺娉挪开了目光,对着窗前那棵吊兰发呆,仿佛刚刚笑的人不是她。
月吟看了看叩玉,又看了看茶壶,大概是想帮忙了,毕竟月吟总是很照顾叩玉的。
不过这次我貌似猜错了。
月吟最后收回目光,抿嘴一笑,道:“回来了这么久,我还没喝过一口水呢。”
叩玉只好把视线挪向了我。
在叩玉怨念的目光下,我摸了摸桌子上的瓷杯:“那,我去?”
闻言,叩玉瞬间喜笑颜开:“嘻嘻,我就知道澜烟最好了。”
我无奈地站起身,从叩玉手中接过茶壶,出去加水。
院子里有间屋子专门用来烧水,但是得自己烧,沏茶又要用开水,所以出来加水并不只是加水而已,还得烧。
不然也不至于大家都不愿意出来加水了。
这时候正是午膳过去了一段时间,但离晚膳也还有些距离的时候,院里的姑娘基本上都有事情,我们是赶巧了才能一屋子都没出去,所以烧水的房间倒是没有人的。
我把茶壶放在一旁的长长的案几上,天热了之后我们就换了更大的茶壶,不然夏天倒水真是个麻烦,毕竟喝得多,没得快,又不想烧。
打了水倒进锅里,然后拾了几根比较细的柴火,我按部就班地生火烧水,正当我听着水声等水沸的时候,小屋里又来了一个人。
我下意识地抬眼,就瞧见来人是醇月。
不过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大家都是一个院子的,碰面也没什么奇怪。而且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去之后,她确实一直挺正常的,那个对她使用傀儡术的人好像也没再出现过了。
我朝她点了点头,当做问好,便继续低头看我的水了。
“好巧啊,澜烟妹妹也来烧水?”她瞥了一眼我放在案几上的茶壶,“是给茶壶添水?”
我拨弄了一下柴火,让它们烧得更旺,然后“嗯”了一声。
“也是澜烟妹妹你心好,这么热的天还出来添水,我刚刚路过你们屋,好像听到好几个声音。”
我这个角度看不见醇月,但她话里的意思却是听得明明白白,不过我也不想跟她多说,便道:“今天刚好都在,轮到我出来添水而已。”
闻言,醇月的语气里带了些尴尬的笑意:“哦,原来是这样啊。”
看得出来我没有搭话的意思,醇月便也没再自讨没趣了,我也乐得清闲,自顾自地烧我的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