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引导元翰打压纪氏子弟的原因。
“那纪如风呢。”
“她拿你的命威胁我应下婚约,难道你还念着她那一点虚伪的优待?”
飞鱼恍然大悟:“这么说来,你让我夺取寻芳令也是早有预谋。”
不然你怎会明知她不喜欢我,却仍将我放在她身边呢。
如果她没猜错,下一步就是要让赡思辛顶着纪昭的身份收拢纪家军,而她已然拥有寻芳令,他誓要将纪氏所有尽归自己血脉,不甘才能消散。
“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飞鱼吗。”
他在她手心写了一个“衡”字。“衡”字里困着一条鱼,纪衡墨守成规,而他盼她能飞。
胤朝军队压境,新任国主却仍搜刮民脂民膏,只为宠着一个女子,新任太子屡加劝诫,父子俩再度剑拔弩张。
此女曾差点嫁与太子,民间便多了些桃|色|的传闻。
陛下收到线报,知道西凉闹起了父子争一女的戏码,却能处之淡然——
赡思辛知道他生了不忍,只是在加深这种不忍。
他给孙月明派去密旨,要他不惜一切代价带回思忆郡主,再造成她为乱军所杀的假象。
安排完一切他又开始头疼:宫里肯定是不能住的,宫外也有些麻烦,若让史官知道他没事儿往宫外跑,不定得写成什么样。
不觉勾起一笑。
转眼已是盛夏,陛下的口味却愈发重了,御膳较以往加了不少盐,近日拂林军又传捷讯,他便没太在意,直至一日晕眩非常,竟倒在了案上。
太医说是疲劳过度,只有陛下自己发觉,目力竟是大减。
暗中传来靳永把脉,后者沉吟半晌道:“怕是|中|毒。”
陛下还只是视物不清,长安百姓却已陷入另一场|疫|病。巡防营、丰台大营、弘毅军纷纷中招,就连禁军和御林军也有一定程度感染,不是眼花就是耳鸣,不过数日便倒下半数,比之浙州疫情竟更加凶猛。
上朝之际人人自危。
终有官吏当朝倒下,陛下瞧得不太真切,竟叫错了人。
这下百官更怕他了。
竟有毒|物|能入大内,且太医院也出不了药方,永道长不信这个邪,白日为人把脉,晚间研究药方,成功治好几位官员。
人家便对他改观,荐他领救疫监官之职。
他治得好文官,却偏偏治不好武将,京城守军仍在锐减,百姓的情况也不见好转。这回主持救疫的是宁国侯,纪家军的军医亦在其中,纪衢见形势严峻,便散了私财,拂林王当朝表彰纪氏,永嘉侯亦附和之。
陛下有一种直觉,这回并非外敌作祟。
矛头很快对准了永道长:他这回又是只能救一小部分人。
查无实据,陛下反倒生疑,将永道长打入天牢。
目力一天比一天差,味觉竟也渐渐淡化,御膳里加的盐越来越多,直到王福泉都忍不住提醒:“陛下,您不觉咸吗?”
陛下一搁汤勺,终于了悟——
原来是盐。
万家万户皆食盐,为免引起动乱,他决定暂且按下,只给暗卫下令彻查,却已来不及了。
他的暗卫首领孙星暗背叛了他,设伏杀了查探此事的王福泉,再假扮成王福泉入了宫,趁着给陛下换衣的机会,一刀捅破他的腹部。
陛下武将出身,即刻想自卫,却因目力不足找不到武器。
一身太监服的祁王殿下亮了相。
陛下攀着御案不肯倒下,他将一页纸递去,正是陛下给孙月明的密旨。
其弟孙星暗截下此信,给了祁王殿下羞辱亲爹的机会:“竟还未死心。”
陛下冷笑:“愚蠢!”
“你占我的妻子,我夺你的江山……”
他将那把刀再捅进去一寸,欣赏他眼角眉梢的无奈:“这叫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