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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生前暗中将一册账本交给了祁王殿下。

裴氏子弟虽不居高位,却常借由纪姓官吏敛财,当日各地纪姓官吏被连根拔起却无一招供,只因顾虑着中宫。

账本记录的正是裴氏这些年来贪墨的罪证。

中宫指望太后相救,太后却暗下杀手,祁王殿下见如今这位东宫不似假冒,又一反常态与太后亲近起来,便知是太后骗了他们母子。

他将陛下囚禁,安排了替|身|冒充,借口长安疫|情|问罪各地运送物资的裴姓官吏,翻出积年的旧账,连永嘉侯都发往了刑部。

刑部尚书郑脉因着自个儿的千金,自然与他同进退。

他猜到禁军统领吴云开实为太后的人,找人暗示陛下要毒|害|太后,诱他漏夜一探虚实,同时安排太子给太后送膳食,引他认为陛下借的是太子之手,不顾暴露打翻了一桌菜,副统领田时及时赶到,顺利擒获刺客。

“陛下”染疾,下旨由含阳长公主暂理后宫事宜。发觉刺客竟是吴统领,她惊讶地问太后:“这是行刺母后呢,还是行刺东宫?”

若是行刺东宫,便有一万个法子嫁祸裴氏,族灭近在眼前。

太后捻动手中佛珠,痛心疾首向太子道:“孝贤皇后非哀家所害,太子你怎就执迷不悟?”

太子勾结禁军刺杀太后,就此定论。

“陛下”遂废太子,将太子及其家眷打入宗人府,连皇长孙也不例外。杜氏子弟被大片问罪,杜相心知劫数已到,当朝申辩后撞柱而亡,以证清白。

禁军因此被裁撤看管,宫禁由同样染疾较轻的御林军把持。

待几位走卒——暗卫首领、刑部尚书、禁军副统领、含阳长公主、御林军统领发挥作用之后,祁王殿下方粉墨登场。

“陛下”被废太子伤透了心,病重不朝,命祁王总揽朝纲。

疫情自然也由他主理。

弘毅军主帅路南行猜到陛下被软禁,暗中找上拂林王商议对策。

祁王命将长安封城,禁军、御林军皆在他掌握之中,巡防营因要救疫感染严重,折损得毫无战斗力,如今只剩驻守京城外围的弘毅军与丰台大营可用。

两人遂暗中约见齐国公。

齐国公亦是陛下的死忠粉,且当日对纪氏落井下石,自然不可能投效祁王。

三人议定逼|宫|救|主,孰料隔日齐国公便横|死|家中,国公世子指认拂林王与弘毅军主帅,两人亦被打入刑部。

国公世子与祁王合作,如愿掌了丰台大营的兵权。

弘毅军的军心不好安定,只能通过救治将士一途。

为了全面救疫,接下来便该推出一个罪魁祸首。

自然非永道长莫属。

没打他几下他便承认了自己是外敌|细|作,交出了药方。

祁王殿下既要理政,又要为“陛下”侍疾,真可谓日理万机,操劳之下轻度染疾,竟身先士卒试了药。

证明药方有效后,他又亲自为百姓、将士放药,真可谓遍俘民心。

他知道巡防营统领陈愈乃拂林军旧部,巡防营虽也没剩几个兵,到底还是要提点一二。陈统领吃了他的药医好了病,提及拂林王便只剩“法不容情”四字。

祁王只知含阳长公主助他是为了权势,殊不知后者早已与纪业联合,待疫病大好、重开长安之时,将思忆郡主送到了他身边。

此时“陛下”因救疫之功,已将他立为太子,而他亦信守承诺,册郑脉之女郑绮为太子妃。

这盆覆水,偏偏在彻底泼出去的时候回来。

她的遭遇他听了不少,知道她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必定牺牲良多,那些他都不想提,见她第一句话是:“为何回来?”

“我四哥呢。”

语调冰冷,不带一丝起伏。

元秩笑了,“这么不相信我?”

他传宁国侯进宫,四哥哥句句不离太子殿下恩德,六妹妹便请太子再赐一件恩德:“放他回北境,我给殿下做人质。”

元秩当然没有答应。

他带她去见了一个人。

思忆郡主在明华宫的密室里,见到了瞪着无神双眼的陛下。

他双目已盲,耳力犹在,盘腿坐在榻上,听见第二个脚步声,伤口毫无征兆地刺痛了一下,忍着没有伸手去碰。

元秩说:“解气吗。”

元翰听见那道声音笑了一下:“解气有什么用啊。”

说来可笑,他竟能看见她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接着是慈宁宫。

太后见到思忆郡主并不意外,甚至还很高兴,命人给她准备糕点,不忘斟上一杯解腻的普洱,看她喝了一口才从嬷嬷手里接过一个小坛子,说那是先帝用来放仪德皇后骨灰的。

“这茶是用骨灰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