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这话一出口,空气中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额……”纪文风看看纪淮,又看看叶言,问:“你……认识我吗?”
叶言想狠狠地给自己一嘴巴子。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纪淮是家里的老来子,他跟纪文风的父亲差了十四岁,所以这叔侄俩年龄差的并不是很多。
当初纪文风刚上小学的时候,无意间在电视上看到了花样滑冰,从此以后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在迷恋花滑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纪文风天天在家嚷着花样滑冰,他父亲实在是被烦的没办法,便想起了纪淮这个专业的花滑运动员弟弟,想让他帮忙看管几天自家这‘除了花滑皆是粪土’的熊孩子。
恰逢纪淮休假,他哥哥就将纪文风送到他家来,美名其曰让他儿子跟专业花滑运动员在一起体验一下生活。
那段时间正好也是叶言和纪淮的关系缓和期。
叶言不像纪淮一样,家里有钱的吓人,他从小父母双亡,在棚户区长大,只有哥哥和他相依为命。
他怕假期回家会给哥哥增加经济负担,正好纪淮说他一个人住大房子觉得无聊,他便跟着纪淮住了一个假期。
也是跟着纪文风住了一个假期。
那个假期都是他给那叔侄俩做饭吃,闲的无聊的时候他还会和纪文风一起打游戏,或者跟他谈论单人滑的技巧。
纪文风那会儿粘着他比粘着纪淮还多。
不过那个假期一别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纪文风了。
因为那之后,他和纪淮的关系就开始走下坡路。
他们两个人每次见面都很尴尬,就更没理由去见纪文风了。
没想到再见这小孩儿,他都该上高中了。
纪文风疑惑的看着叶言,又问了一遍,“那个,我们以前认识吗?我感觉你跟我差不多大啊。”
叶言干笑两下,没有说话。
这回他是想不出来该怎么圆了……
纪文风还是懵懵的,不明所以的来回看着叶言和纪淮两个人。
叶言本以为就刚才纪淮逼问他那个劲儿,他今天肯定得在这儿交代清楚为什么会对他小侄子说‘你都长这么大了’这句话。
可谁知道在纪文风第三次问他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纪淮帮他解了围。
只听纪淮对纪文风说:“你长得太大众了,又像人家长辈又像晚辈的,人家把你认错了也正常。”
纪文风:“……”
纪文风一脸震惊,“啥叫又像长辈又像晚辈晚辈的,长成这样还是人吗?
再说了,我这脸这么帅还大众?要华国人民都长我这样,我国整体颜值至少能提七八个度好吧!
还有啊,我这一脸的胶原蛋白,哪能看出来像别人长辈啊?”
叶言听到纪淮这话,也是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这冰块脸真是亲叔叔呀!
纪淮懒得搭理他侄子忿忿不平的碎碎念,拉起叶言就往冰场外走。
纪文风见人都走了,也不bb了,忙问:“诶小叔,你去哪儿?”
纪淮淡淡的回答:“有事,明天再联系你。”
叶言几乎是被纪淮拖着走的,他十分不解,你说你放着你小侄子不管,拉他走干嘛?
“那个,这位先生,您是打算带我去哪儿啊?”
纪淮微微侧头,“你刚才不是说想进省队,我推荐你。”
叶言:“……!”
叶言又是一阵吃惊,“你…你要推荐我?不是,你为什么要推荐我?
我们俩一共就见过两面,你连我是谁叫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推 荐我?你不怕我是骗子吗?”
“那你是骗子吗?”
“……不是”
叶言无语,“虽然我不是,但照您这么问,那全天下都没有骗子了。
再说了,你不是国家队的教练吗?你也不怕我滑的不好,砸了你的招牌?”
纪淮猛地停下脚步,转过来仔仔细细的看着叶言。
叶言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怎、怎么了吗?”
“你刚才滑的时候我看到了,我相信你不会砸了我的招牌。”
叶言点点头,“行行行,那我…先谢谢您的提携之恩。”
纪淮‘嗯’了一声,随后又说:“你这人还挺有趣的,既然知道我是国家队的教练,在飞机上的时候为什么还会问我是不是叶言的粉丝呢?”
“……”
“额……”叶言沉吟了一下,“因为……因为你当时带着口罩,我没认出来,就只是无意间看到了你的手机屏保,所以才会那样问你。”
纪淮又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却没再说什么。
叶言被拖着上了纪淮的贼车,然后又回到了下午才离开的省队训练基地。
看门的老大爷一看来人是纪淮,那态度跟之前见叶言的相比,简直是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儿,立马就把门打开给他们的车放了行。
大爷还跟死冰块儿挥了半天手。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训练基地空出了许多停车位,纪淮找了个离门比较近的地方停下了车。
从冰场出来到训练基地,那么一长段路,纪淮就只是问了一句他的名字还有他的一些基本信息,就没再跟他说过话。
包括现在在去找教练的路上,他跟自己也是一句交流也没有。
叶言虽然是已经习惯了纪淮这副长嘴当摆设的模样,可这会儿心里还是忍不住诽腹:你好歹是来推荐我进省队的,都不用交代些什么的吗?
事实证明,纪淮确实不会交代他些什么,因为一直到教练办公室门口,那货还是没有跟他说话。
要不是他还能听到纪淮细微的呼吸声,他真以为走在他旁边的是具丧尸!
纪淮敲响了教练办公室的门。
只听办公室里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打开,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
陈康。
就是曾经叶言在省队时期的教练,也是他顶着余南的身体来到这里后打算找的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