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车的时候,纪淮问他要了微信。
叶言是一刻也不想和这死冰块儿多待,加了微信就赶紧滚下了车。
回到房间,叶言才感觉到了真正的放松。
他先给手机充上电,然后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洗去了今天一天的疲惫。
叶言从浴室出来,随便擦了擦头发,便趴在床上拿出手机准备刷刷微博。
结果手机一打开,他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身体,在看到纪淮发来的几条消息,又紧崩了起来。
——我这次出来是私人行程,没有提前预订酒店,现在已经订不到了。
——你是否方便,今晚收留我一下。
叶言心说:我其实不太方便,要不你别过来了。
但想归想,但这话他也不能发过去不是。
叶言思索了一下,然后敲下一段话。
——我方便啊纪教练,可是我定的是大床房,如果您要过来的话,我们两个人就只有一张床……
消息发过去之后,叶言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他这婉拒的实在是太妙了!只有一张床,如果纪淮硬要过来,那结果要么就是他俩中的一人打地铺,要么就是他俩睡一张床。
以他的了解,纪淮绝对不可能受得了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打地铺。
当然那人也不是个会麻烦人的性子,所以如果要他打地铺把床让出来,纪淮也绝对不会同意。
第一个选择行不通,那第二个选择就更不可能了。
他绝对不相信,就纪淮那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能愿意跟一个只见了两面的人挤一张床睡?
纪淮那边很快回了消息,叶言一看,得意的笑容瞬间僵在了嘴角。
只见纪淮回复道:
——那我们睡一张床就好了,我不介意。
叶言:“……”
卧.槽!还你不介意,你不应该问问我介不介意吗?
叶言现在真的觉得纪淮是被鬼上身了,这么明显的拒绝他都听不出来吗?
叶言真怕到时候他俩得睡一张床,忙回复道:
——那我还是打地铺睡吧!
纪淮又是秒回:
——过去再商量。
叶言真的无语了,这不是他订的房间吗?他不可以决定吗?
见叶言半天没有回复,纪淮那边又发来了消息,“就是刚才那家酒店是吧?你的房间号是多少?我快到了。”
叶言:“……”
叶言长太息以掩涕兮,反反复复在对话框里输入了好几遍,这才忍痛把消息发了出去。
——好的纪教练,我房间号是1234,就是刚才那家酒店,您直接过来就好。
发完消息,叶言赶紧套了件衣服,把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不一会儿,他就听到了敲门声。
叶言强忍着心中的不乐意,去将门给打开。
纪淮站在门口,他们两个离得非常近,叶言现在才发现,自己现在这具身体好像比纪淮低了快有一个脑袋。
他后退一步,给纪淮腾开地方,“纪教练,您请进。”
纪淮冲他点了下头,“麻烦你了。”
嘴上说着麻烦,行动上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哪里觉得麻烦别人了。
叶言嘴上笑嘻嘻,“不麻烦,不麻烦,你帮了我那么大的一个忙,这些应该的。”
心里mmp,你.他.妈都知道麻烦老子了,那你别在这住呀!
江城这么大,你又开着车,怎么可能找不到一家能住的酒店?糊弄鬼呢?!
纪淮脱下外套,将随身的背包和衣服一起放在角落,然后回过身去看叶言,“明天去省队应该就会开始训练了,你今晚需要充足的睡眠,所以不要打地铺了,我们一起睡床就好。”
没等叶言说话,他就又问:“你介意我去洗个澡吗?”
叶言拒绝的话被堵了回去,他笑着摆手,“不介意不介意,这有什么的,您随便,当成自己订的房间就行。”
不能拒绝跟你睡一张床,讽刺你两句还是可以的。
再说他说的也没错,纪淮这独.裁专治,不容置喙的说他俩睡一张床,可不是当成自己订的房间了么。
死冰块儿这几年真是背着他练出了厚脸皮的功夫,他话都说成这样了,纪淮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他甚至轻轻的点了下头,真诚的对叶言的大方表达了感谢,“谢谢。”
叶言:“……”
纪淮从包里拿出换洗的衣物,非常不客气的进了浴室。
叶言一个人抱着胸坐在床上生闷气,幸好这个床够大,他和纪淮都够瘦。不然的话,他俩说不定还得抱在一起睡呢!
哦,还有一点不好,这床上就只有一床被子。
浴室里传来了水声,叶言想了一下,要不自己还是下去跟前台说,再租一床被子吧。
他出了房间,到一楼去找前台。
结果前台小姐姐温柔一笑,告诉他说,他们酒店多余的被子,刚才都被一位先生给租走了,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被子了。
叶言今天不知道第几次惊讶了。
“都租走了?!这是哪位先生体积这么大?睡个觉还能把酒店多余的被子都给租走了。”
前台小姐姐露出招牌笑容,“这个是客户的隐私呢,不方便告诉您哦。”
叶言不死心,又问:“那……我能到别家酒店租了被子然后拿到你们的房间里盖吗?”
前台小姐姐依旧温柔似水,“我们家这边是可以的呢,不过一般来说,酒店不提供只租被子的服务呢,您去了可能也没什么用呢。
而且如果您遇到态度不好的服务员,还有可能平白无故的挨一顿骂呢。”
叶言:“……”
叶言彻底崩溃,没办法,只好回了房间。
他进去的时候,纪淮已经洗好了,正在擦头发。
见他回来,纪教练问:“你去哪里了?”
纪淮只是在腰间松松垮垮的围了一条浴巾,叶言看着面前人的六块腹肌和人鱼线,心里愤愤:这死冰块儿露什么露,跟谁没点肌肉似的,以前他那具身体身材更好!
纪淮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意识到他在看什么,嘴角几乎不可闻的勾了一下。
他轻咳一声,又问了一遍,“你刚才去哪儿了?”
叶言回过神,目光上移,对上纪淮的眸子,然后如实说:“让您跟我睡一张床就已经够委屈的了,我想着那也不能太委屈您不是?所以就想问前台租一床多余的被子。
结果前台说他们酒店多余的被子都被一位体积贼大的先生给租走了,现在已经没有了,所以我就只能空着手回来了。”
他确实是去找被子了,不过理由可不是什么怕他受委屈,他是觉着自个儿跟死冰块儿一起睡很委屈。
纪淮没什么表情,他轻点了下头,“没事,我不介意,有个地方能睡觉就行。”
叶言陪着笑了两下。
是,您大教练都这么随意了,那我就更不敢介意了。
明天早上还要去训练基地,等纪淮吹干了头发,两人就一起上了床。
叶言钻进被窝,一米八的大床,他几乎只占了一个小角落,被子也是只盖了一角,是能离纪淮多远就离多远
反而是纪淮,非常的大方,真真是把这酒店当成自个儿订的,一上来稳稳的睡到了中间。
见叶言缩在个小角落,他还特别大度的说:“不用说的那么远,你稍微往中间睡一点也没什么的,我不介意。”
叶言第一万次在心中咆哮:我.他.妈介意呀!
今天真是颠覆了他对纪淮的认知,谁以后再说这货是什么冷傲的高岭之花,他就跟那人拼命!
滑冰还是很消耗体力的,叶言上了床之后很快就没有了意识。
纪淮听着身边传来匀长的呼吸声,确认叶言睡着了,轻轻支起身子,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一眼他的侧颜,轻叹一声,小心翼翼的把人往中间搂了搂。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就睡个床边,也不怕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