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公公补充道:“那些死在她手里的,皆是伺候她的丫环,听说她一个不顺心,下人们就要挨打挨骂,有时候连鞭子都用!”
堂堂婕妤,竟然用鞭子抽打下人,光想想那样血腥的画面,水名灵便觉残忍。
不知多少可怜人是在舒婕妤泻怒的长鞭下痛死过去?
她暗自感叹人不可貌相,不由又想起了巧玢……
小何公公说完,也是一副有所感慨的样子,目光落在水名灵苍白的脸上,眸光如被气流微微拂过的烛火,一闪一闪。
她的脸色较之刚才明显好很多,小何公公长长舒一口气,也不再那么紧张。
然而二人话语刚停止,左侧一处灌木茂盛的树后,传来窸窸窣窣,类似衣裙摩擦草地的声音。
水名灵细长的眉微拧,杏眸一转,一名身穿翠绿华服的女子撞入眼帘,且怒气冲冲的朝他们大步走来。
其头戴金钗,鬓上步摇一步三晃,五官立体的精致容颜似雨后出水的芙蓉,娉婷袅娜,那凹凸有致的身段,酥胸一抹,甚是诱人。这本该是一幅绝美的画卷,但美人脸上凶煞的气焰让她的表情近乎扭曲,反倒令人避之不及。
瞧她几乎要将他们生吞活剥的样子,水名灵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两个下贱坯子,哪里轮得到你们来对本宫品头论足?”舒婕妤钗环碰撞,叮咚炸响,气得酥胸一起一伏。
水名灵敛眉,看一眼早已吓傻的小何公公,率先附身施礼,“奴婢参见娘娘~”
小何公公干净的面容忽然一怔,经她一声不卑不亢的提醒,才回过神来,慌忙也施一礼道:“奴才参见娘娘~”
舒婕妤在皇上那里吃了亏,心里早就极度不悲愤不平,如今离去路上连小小的宫女、太监都敢妄自议论她的事,肺都要气炸了。
她已经怒得忘记理智,忘记身为娘娘的仪态,两眼近乎瞪出眼眶子,“你们还晓得本宫是娘娘?既如此,就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水名灵藏在袖中的手动了动,旁边害怕得已然抖成落地豆子的小何公公汲汲颤颤巍巍道:“求娘娘息怒,求娘娘责罚,是奴才多嘴,一切皆是奴才的错,与姐姐无关!”
这是个傻的,怎么自己把罪全揽了?
水名灵斜睨一眼小何公公,他瘦弱的身板跟枯叶一般,若舒婕妤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残忍,他哪里经得住打?
无情的冬风徐徐,没有遮蔽的亭内幽凉甚深。
舒婕妤听闻小何公公如此说,阴狠的视线看了一下他口中镇定自若,保持行礼姿势的“姐姐”,又看了一下瑟瑟缩缩的小何公公,二人一静一动,一个害怕一个从容,形成鲜明比对。
她眸光迸射出刺骨的冷意,比冬风还要渗人,“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不与你苟同,你能说得下去?你当本宫是傻子吗?!”
她突然拔高的音调吓得小何公公身体猛然抖了一下,两腿差点站不稳,摔下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