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补充:“九姐姐可要同去?”
攸宁昨日下午就知道那个什么世子已经入京了,却没想到竟有这么大的脸面,立马道:“我有婚约,才不去。”
宫里适龄的公主说来说去也就安阳和攸宁,十一公主如今才十三,总不能叫平王世子等两年吧。
看来是要祸水东引到世家女身上了。
安阳听她说婚约,忍不住刺一句:“不羞。”
攸宁挑了挑眉:“我今天的话,难道你会往外说吗?”
安阳倒不至于做这事,可也懒得再理攸宁,只叫米嬷嬷先去回淑妃话。
攸宁也不怕坐冷板凳,茶水添了一杯又一杯,都快把手里瓷杯看出花了才终于等到天子晓喻六宫的旨意:九公主赐封号“静阳”,五月初三赐婚兵部尚书次子蒋毅。
安阳还以为攸宁会夸耀一番,却没想到她竟白了脸。
攸宁猛地站起来:“二表兄!怎么会是二表兄!”话音未落就急匆匆出去了,看这架势是去蒋嫔宫里了。
安阳伸长脖子探了一眼,重新捡起了刚才没看完的杂书。
她不是攸宁,怎么会看不出蒋嫔的良苦用心,世家子弟一旦尚公主便断了仕途。蒋嫔不想让女儿盲婚哑嫁,蒋家也不想废一个嫡长子。
便只能牺牲那位二公子了。
只是不知为何没与攸宁说好。
手中书上突然出现一段:”不入五行中,跳出三界外,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安阳叹了口气。
她若出嫁,又会嫁与何人呢?
这书是看不下去了,安阳叫离离去书房磨墨,既是上巳宴,该有的请帖还是要有的。
大周世家盘根错节,其实安阳哪里知道有多少适龄女子,就连有多少世家都说不清楚。
这怪不得安阳。
先帝是夺了前朝天下才登基为帝的,哀帝末期礼法混乱,爵位献金银就可获得,先帝只停了原世袭的爵位,却又分封了新的。
齐家可世袭三代的武成侯爵位就是当年先帝所封。
如今那些旧爵之人尚在人世,并不能剔除在外,还要算上新爵。
幸有离离在年节时做过这些迎来送往之事,手中有世家的名单。
于是在离离口述之下,安阳只将各家名帖书写完毕,并不点名道姓。
米嬷嬷直至中午才回来,道是天子也在淑妃处,听闻上巳宴,兴致一起便叫今年春闱高中、又未娶亲的才俊同往,太子、二皇子作陪。
安阳心想,亏的是天子做这红娘事,不然又要叫那帮整日想着“血溅朝堂”谏天子的言官们抓住把柄,谏上多日了。
安阳一时间愁这帖子该怎么下,直至午膳后二皇子处传话,让安阳只管女眷们即可。
安阳叫住传话的黄门,道:“跟哥哥说,务必请徐公子也去。”
虽未明说是哪个“徐”,可二皇子想必能知道。
安阳想,总该替大姐姐把把关才是。
也不枉费这“假公济私”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