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时嘉茵收拾好后就出门上班了。
今天她出门的时间比较早,在穿过路上的一个小花园时,她装作蹲下来系鞋带。
在弯腰的期间,她将一团折起来的黑纸丢进了身边松树下方的土坑里,并拨了些土掩盖了上去。
黑纸里面,装的是她昨天从三个入侵者身上得到的身份芯片。
虽然这些芯片已经被她毁了,但是谁知道留在身边会不会成为定时炸弹?
时嘉茵动手的速度很快,等她站起身的时候,周围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她方才的动作。
从她现在住的地方,去到办公的议会大厦,走路也就二十分钟的时候。
时嘉茵决定一路走过去。
在她离开这处公共小花园没多久,一只短腿的小肥狗,甩着两只耷拉的耳朵,一路小跑到了花园里,而且好巧不巧的找到了时嘉茵刚才藏东西的那颗松树下。
正当它抬起一只腿,准备在这里方便一下的时候,鼻子忽然一动。
接着它在靠近松树根部的土坑里,伸出爪子刨了几下,细碎的土壤里,被刨出来一个黑色的小纸包。
小肥狗这才也不急着方便了,而是对着那个黑纸包叫了两声,接着用嘴将这个黑纸包叼了起来,然后摇着尾巴,一路跑到了后方的一条长椅边上,
长椅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着休息。
他家就住在这附近,每天早上,他都会带着自己养的狗来这里散散步。
看到狗狗叼着什么东西,一路朝自己跑了过来,还拼命的摇着尾巴。
老人笑道,“小豆,你又捡到什么宝贝啦?”
他说着还伸出了自己的手,让狗狗将嘴里含着着东西放在自己手上。
这东西看上去是一个黑色的小纸包,虽然很薄,但是还能看出来里面有什么东西。
老人将黑纸拆开,里面露出来三个被烧得一片焦黑的东西。
但是老人依然认出来了这是什么东西,这是每个人成年后都会拥有的被植入体内的那种身份芯片!
“小豆啊,你这次可发现不得了的东西啦!”
老人说着便将这个黑纸包重新包好,准备拿去交到警察局。
名叫小豆的小肥狗还不知自己发现了什么,只是“汪”了一声,然后乖巧的摇着尾巴。
因为身份芯片几乎是每天都要用到的东西,活着的人是绝对不会将芯片取出的,更不会将芯片毁坏成这样,所以老人心里很清楚,他手里的这三片黑色身份芯片,就代表着三条人命!
老人拄着拐杖,开始慢吞吞的朝警察局走去。
护城河静静地从他身边流过,河面上还氤氲着朦朦胧胧的水雾。
老人走着走着,忽然动作一顿,这时,一直安静跟在他身后的小豆,突然冲着老人狂吠了起来。
老人取出自己刚刚收起来的那个黑纸包,然后将它直接抛下身旁的护城河里。
看着那个黑纸包化作一个小黑点,落入水中,然后彻底消失不见,老人才轻轻说了一句,“做事还是不够谨慎啊。”
说完这话,老人的眼皮子忽的向上一翻,他整个人脚下一软,就倒在了护城河边。
正好有路过的人听到狗叫,一扭头却看到老人摔倒的那一幕。
这人赶忙跑了过来,将老人扶了起来。
路人正想着要不要赶紧将老人送去医院,好在没过片刻,老人自己悠悠转醒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
“老人家,您刚刚在河边晕倒了!可把我给吓坏了!”
“哦,我怎么会走到河边来?唉,想不起来了。谢谢你啊,年轻人!”
“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说了一阵话后,老人再次向这位好心的路人道了谢,领着小豆回家了。
小肥狗耷拉着耳朵,跟在他身后,时不时的摇一下尾巴,这时再也不叫了。
——
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分钟,时嘉茵已经走进了国家议会大厦一层。
因为胸前佩戴的议员徽章,她从前台那里问到了党魁所在的楼层,然后乘坐速达电梯,直接来到了这座大厦的最顶层。
也许是运气好,她刚出电梯,就看着手上端着一杯咖啡路过的党魁米拉德。
“米拉德先生!”时嘉茵连忙出声喊住了他。
米拉德听到有人喊他,转过头来,看到的却是一个他没怎么见过的年轻女性。
他扫了一眼对方胸口上佩戴的下议院高级议员的徽章,脸上露出客气的微笑道,“女士,早上好!”
时嘉茵一愣,这才过去一个晚上,他已经忘记自己的名字了吗?
她上前几步,看着对方道,“米拉德先生,我是时嘉茵,新来的下议院议员。我们昨天还在欢迎会上见过面的,您还记得吗?”
新来的议员吗?
米拉德又看了时嘉茵的脸庞一眼。
这张漂亮的脸蛋,如果他真的见过,应该会记得的吧?也许,那时这位美丽的女士正在人群中,所以他没有看到对方,但是对方却看到了自己?
“时嘉茵女士,你找我有事吗?”
听着米拉德明显陌生的语气,时嘉茵心里起了一丝疑惑。
她试探着问道,“您还记得您昨天给了我一样东西吗?”
米拉德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起来,这位新来的女议员今天应该是第一天来上班吧?
哪有新议员第一天上班就来想着法子来和党魁套近乎的?
他几乎是立刻在心里对时嘉茵下令“功利、攀权附势”的判断。
只见他神色一正道,“时嘉茵女士,我很确定我昨天没有给过你任何东西。另外作为一名新议员,我给你的建议是,请先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好高骛远。”
他说完这话便扭头走了,留下一脸愕然的时嘉茵。
她很确定,刚才米拉德的眼神和语气都不是在伪装,他很确定自己没有给过她任何东西,甚至连她这个人都不认识。
这一点从他说话的语气和称呼上,都能判断出来。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米拉德真的将事情忘得太快,还是说……昨天给她折叠胶囊的那个人,其实并不是米拉德?
身为党魁,身为整个国家的最高领袖,如果昨天刚发生的事情今天就忘了,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
时嘉茵知道,只剩下一个理由可以解释这张情况了,尽管这个理由是如此的难以令她接受。
昨天给她折叠胶囊的那个人,真的不是米拉德,至少不是现在她看到的这个米拉德。
难不成,还有两个党魁?
带着满腹的疑惑,时嘉茵调转方向,回到速达电梯里,准备回到自己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开始今天的工作。
时嘉茵的工作并不复杂,与之前做的文员工作基本性质类似,审查收集资料、配合议会其他部门和委员会的工作,参加各种政务会议等。
一天的工作下来后,时嘉茵基本上对于工作的各个流程都很熟悉了。
等到下午下班的时候,她走出办公室,准备去搭乘电梯。
碰巧这一层的另一头,踩着高跟鞋,披着一头褐色卷发的丽莎,也在这时走了出来。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彼此都知道各自都不喜欢对方。
时嘉茵不喜欢丽莎在昨天的沙发集会上表现出的那些言谈举止。
丽莎则不喜欢时嘉茵的任何方面,因为在她看来,时嘉茵已经碍着她的路了。
两个女人,彼此冲对方点了一下头。
即使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此时背后各自藏着一把刀子,在人前也要保持得体的微笑,这是作为一名合格政客的基本素养。
这一点道理,两个都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女政客,都再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