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多多轻轻喝了一口,只觉这酒入口粘稠,微腥微甜,并不难喝。
牛大力吃喝时从不斯文,一口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令狐多多微微一笑:“巨蛙国的美酒甚是奇特,有葡萄酒的甜味却无葡萄酒的酒味。不知这酒是用何物所酿?”
粉衣幼童冷哼一声:“咱们巨蛙国的人从不喝什么葡萄美酒,你们刚才饮下的乃是巨蚊之血。”
牛大力喉中似被什么东西噎了一下,面露难色。
令狐多多却面不改色,拍手笑道:“巨蚊之血都如此好喝,那巨蚊之肉一定更是甘美无匹。真是可惜啊可惜!我和大力这两个福薄之人竟无福消受。”
粉衣幼童似已忍耐了令狐多多很久,此时再也忍耐不住,一拍桌子喝道:“你们两个难道还想赖在我们巨蛙国,一直等吃到巨蚊再走么?你们不知为了抓这巨蚊,我国将士每次都是有死有伤么?”
令狐多多故意装着被粉衣幼童的喝骂吓得打哆嗦,拱手就向老者说道:“大长老,贵国的小将军已下了逐客令。既如此,我和大力也不敢再打扰了,就此告辞!”站起身就去拉呆坐一旁的牛大力。
“十公子难得来我巨蛙国一趟,何必急着就走?便是要走,也该当把大事小事都说明白了才行吧!”
老者说话时的语气不急不缓,令狐多多心中“咯噔”一下,抬脚再踩下去时,发觉地板竟忽然变得奇滑无比,令狐多多站立不稳,只好屁股一撅又坐在凳上。
令狐多多抬手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该死!该死!为了这吃吃喝喝的闲事,竟把正事给忘了。对了,我们狐族之中,掌权的都姓令狐,在下令狐多多,不知大长老和小将军姓什么?”
老者捋了捋颌下长须,面上笑容不改:“老夫姓赖,名青白。我这孙儿自然也是姓赖,名无毒。”
令狐多多抚掌大笑:“好名字!好名字!真真是人如其名的好名字!大长老的真身是青蛙,但却全身雪白,衣服是白的,胡子头发也是白的。由青变白,又青又白,既青却白。好名字,真是好名字!这位小将军呢,虽爱下毒,但却无毒,所以我才没有被他毒死。”
粉衣幼童赖无毒的白皙小脸瞬间变成了猪肝之色,似已忍耐到了极限。
赖青白摇头大笑:“非也!非也!令狐公子解释老夫的名字倒有几分靠谱,可是说我孙儿无毒,却是不对。无毒其实有毒,而且是剧毒。我巨蛙国之人,人人生来就自带毒性。皮肤青色的毒性尚浅,白色的毒性最深。无毒生下之时,全身尚是殷红之色,长了几千年变成了如今的粉色。也许再过得几万年,无毒也能变成纯白之色。”
令狐多多“哦”了一声:“你们巨蛙国的颜色与我们狐族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我娘亲在狐族之中道行最高,乃是一只九尾白狐。如此看来,咱们妖精里面,颜色越白的人就越是厉害。”
赖青白轻轻摇头:“那也不一定,焦蛇却是颜色越黑的越厉害。”
令狐多多与赖青白东拉西扯,一直苦思脱身之策,眼见赖青白说起焦蛇之时,一直带笑的脸上竟微微变色,不由得心中一喜。
令狐多多心想:喜怒形于色之人,也许性情暴躁,但其心思却最易猜透。一直满脸堆笑之人,却与那阴险阴沉之人一般可怕,因为须得提防他笑里藏刀。
令狐多多见赖青白笑容微收,心中便有了主意,正欲开口说那焦蛇,忽从殿外走进来一个人,这人一身灰色衣衫,外貌打扮不似巨蛙国之人,只见他走到殿前,对着赖青白躬身行礼:“五色盟舒盟主座下使者舒有知,见过巨蛙国大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