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总是无常,任你思虑地再周全,也奈何不过,世事无常。
任谁也没想到,几天后,皇帝再次跌破了所有人的底线下了道圣旨:诏谢灵溪进宫,五日后封妃。
众人对皇帝的荒唐早已习以为常,可不曾想皇帝竟荒唐到与自己的侄子抢媳妇,这一道圣旨,不仅视成王于无物,也是在警告谢子维,皇帝要的东西,从来没有不到的,你是丞相也罢,世袭的侯爷也罢,在皇帝眼中,终究不过是连自己女儿护不住的蝼蚁。
谢子维得了这道圣旨,一气之下竟气病了。
张明芷匆匆忙忙赶到相府,相府大门紧闭,谁也不见,无奈之下,张明芷这辈子头一次翻了墙。
进了谢灵溪居住的院子,竟见她在舞剑,张明芷还没站稳,那剑便向她飞了过来,张明芷闪身躲过,迎了上去,你来我往之间百余招,张明芷撞进谢灵溪怀里,拉住谢灵溪持剑的手腕往下面一压,一手揽住她的腰身,“阿溪,停下。”
谢灵溪轻轻皱了皱眉,任张明芷抱着,将剑随手插入剑鞘中,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
“我……”
“我知道。”
“你……”
“没办法,除非你带我私奔,不过这样我爹就得遭殃。”
“那怎么办?”
谢灵溪轻笑道:“杀了皇帝如何?”
张明芷呆了呆,她看着将这话这般轻易说出口的谢灵溪,一时竟无言以对。
她虽面上并没表现出太多惊愕,心中却早已波澜起伏,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她,这是绝对不对的,这是,不可能的。
那人再如何不对,他终究是母亲的爹,是这大周王朝的皇帝,是张家几代人的用鲜血守着的忠诚。
“阿溪……”张明芷开不了口。
谢灵溪推开她,到桌前倒了杯茶喝了口,又递给张明芷一杯,“我不过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张明芷接过杯子,自责感涌上心头。
“我今日便进宫求陛下,阿溪,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进宫的。”张明芷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一脸决然。
“你不是打算跪死在长明宫前吧?”
谢灵溪一眼就看穿了她,“你便是跪死在长明宫前,陛下……”
她顿了顿,后面的话没说来,反倒一脸轻松道:“本小姐已有妙计,你别操心了。”
“嗯?”
“张明芷,你信不信我?”
“自然。”
“那这几天你就该干嘛干嘛,别担心我的事了,好吗?”
谢灵溪摸了摸张二小姐绷紧的脸庞,觉得触感甚好。
张明芷紧紧地盯了谢灵溪好一会儿,盯的谢灵溪都快有些心虚了,她忽地一把抱住她,低声在她耳边道:“阿溪,你从小就比我聪明,我信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谢灵溪笑着应了,“好。”
这几日,过的极为平常,平常的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平常的像是有什么大事来临前的征兆。
张明芷像往常一般巡查完皇宫,回府已经很晚了,她隔着一段距离,便看见府门前站着一个人,她走近了,一瞬间的愕然,便顺手解下披风披在了那人身上,捉起她的手在手心捂热,“这么晚了,怎么不进去?”
“等你呀。”
张明芷心头微动,默默牵起谢灵溪的手进了府门,让人打好了热水。
没一刻钟,谢灵溪就在水里舒舒服服泡起了热水澡,张明芷拿了套自己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浴桶旁,谢灵溪趴在浴桶边上,朝张明芷抛了个媚眼,张明芷上前亲了谢灵溪一下,面无表情地转身,差点被屏风绊倒,谢灵溪看着张二小姐红彤彤的耳朵和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一塌糊涂。
谢灵溪洗完澡出来,张明芷也已经洗完了,正坐在桌子前翻着一本书看着,听到动静,张明芷回过头来,谢灵溪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她的腿上,张明芷便顺手拿了毛巾帮她擦干头发。
两人双目相对,张明芷含笑将她望着,眸光中似乎流转着月光,似乎只有看着她时,张明芷才会流露出这样的目光,谢灵溪轻轻唤她:“阿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