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真不知道依依在哪儿?”
打完架,两人终于坐了下来。
“废话,要是我知道,还来找你?”萧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眼沈天。
两人虽然不和,却是曾经可以将后背露给对方的过命兄弟,相互深知对方为人。
知晓萧靖此时定是不会说谎,沈天但还是忍不住怼了一句:“在喊捉贼的事情,殿下可没少干。”
等沈府的医官处理好伤口,萧靖站起来:“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沈天也跟着站起来:“姑且信你一回。”
两人争先恐后地往外走。
钱字桥犹如姨母一般叹了口气:“真是爱之深恨之切也。”
小甲十分困惑,搔着头问:“这王爷和沈将军到底是怎么……”小甲是江安之战后才跟的萧靖,那个时候两人早已不和,他自然是不晓得其中缘由。
钱字桥用扇子敲了敲小甲的肩头:“还不跟上?”
小甲迅速追了上去。
沈天带着家将策马为先,直奔东城。
萧靖却立在原地微微蹙眉,沈天这计划可谓周全,先是金蝉脱壳,南下的一队驾着空马车继续南下,引得几路人马一路尾随,又是偷梁换柱,将人转给了心腹。按理说就算识破第一招,也极难有人识破第二招,这个人……
“走,云府。”萧靖调转马头,直往云府去。
追逐南下的人必定是不晓得沈依依真实身份的人,在他们眼里,沈天断然没有如此大费周章把自己藏起来的必要。所以这个掳走沈依依的人只能是识破了她身份的人。
而在閭都,连沈依依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谁,又有几个人能够得知她的真实身份?
唯有他!
萧靖十分懊悔百诗斗酒之夜如此轻易放过了他。要说大赫朝廷是对沈依依最大的威胁,那么他——南蛮王君阿度,便是对他的最大威胁。
小甲看了看沈天绝尘而去的方向,摸了摸头。
“再摸也摸不着头脑,还不快跟上?”钱字桥一扯缰绳,骏马嘚嘚嘚跟着萧靖那匹马的脚印而去。
小甲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在自己的后脑勺上,回头看了看,长街上除了人来人往,没有谁注意着他,“难道魔怔了?”最近几天老感觉有人跟着,可是连王爷和钱先生这样功夫的人都未察觉,想来是癔症了。他连忙一夹着马肚追了上去。
等小甲走后,街边檐下一根柱子后方慢慢转出一个身着黑色斗篷,兜帽遮脸的人。立在原地看着小甲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朝着沈天离去的方向而行。
萧靖一路策马,惊得路人纷纷避让。
来到云府,尚未来得及马蹄停下,便一跃而下,几步上了台阶。
门房虽然不识宁安王,却也见得多的达官显贵,一看他那堂堂气质便知来者极有来头,连忙迎了出来:“不知这位公子……”话没说完,便被萧靖一扬手推到了一边。
门房踉跄着想要呼喊,一双极有力的手呼地将人扶住:“劳烦问下,你家二公子何在?”
一听是找二公子的,门房瞬间从矮到一米五拔高到了一米六,说话也扬了起来:“几位是找我家二公子的?那你们这礼数不识的净往里闯算个什么事?”二公子来自乡野,果然交的朋友也是些礼数不知的乡野之徒。
萧靖已经走到影壁处,闻言微微侧目:“你们瞧不上云朗华?”
门房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萧靖突地一笑,笑得令人后背发凉。若是你们知晓他便是那拿着火|枪横扫江安的南蛮王君,不晓得你们的尿会不会湿了裤|裆。
钱字桥呵呵一笑:“你家二公子再不出来,信不信将你这云翰林府给掀了?”
此时,闻声赶来的云翰林到了,一眼瞧见萧靖,连忙把身子弓了起来:“宁安王殿下息怒,下官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门房惊了,这个顶着俩熊猫眼的人竟然是宁安王?那个恣意妄为,把男宠公然于众的连皇帝都不怕的宁安王?
两条腿不听使唤地抖了起来,裆部一热,人筛着糠往下跪去:“王爷饶命。”
钱字桥在门房的肩头擦了擦手:“尿液偏黄,骚臭难挡,你这是肝火忒旺了。”
云翰林一脸嫌弃地看了眼门房,让人给扶了下去。
“殿下此时来舍下,不知是为何事?”再怎么说云翰林都是个老官场了,虽然心有惶恐,却也能收敛几分。
萧靖尚未开口,钱字桥上前一步:“那日百诗斗酒我家王爷丢了条狗。”说到此,钱字桥瞬间感到一道利剑般的眸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激得后背一阵发凉,饶是如此,他依旧面不改色地说着:“有人曾见到二公子与此狗在一处,故而来找二公子问问。”
云翰林狐疑地看向萧靖,后者冷若冰霜,面无表情。瞧不出喜怒往往是大人物们怒到极致的表现。
云翰林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心道看来这条狗对于宁安王而言果真要紧。断不敢怠慢,这边请萧靖入内,那边就着人去找云朗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