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骞赞同地点点头,旋即又叹息一声:“唉,殿下这样怕是没人能劝得了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三人没再多留,一齐出了戾王府。
光阴如白驹过隙,转眼步裔兮已经在敕乌待了四个多月了。
达里王妃生子那日,步裔兮因不愿出任国师而与呼犁争执一番过后,便没再见过呼犁。
但她也未曾受到什么处罚,享受的待遇依然如初。
可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果然,这日下午,呼犁再次来到了她的毡房。
多日不见,呼犁发觉步裔兮似乎多了几分恬静沉稳,也更显得孤傲难以接近。
“不知大王前来所为何事?”步裔兮目光悠然淡远,语气毫无起伏。
呼犁面色如铁,命令道:“我敕乌大军不日便要开拔南下,你给占算一下多久能够得胜归来。”
步裔兮心头一惊:开拔南下,那岂不是要去攻打太启了?
她震惊地望着呼犁,一时忘了言语。
呼犁轻哼一声,摸了摸两撇八字须:“你想的不错,我要发兵攻打太启了。你不是早就过,我敕乌与太启必有一战吗?还惊讶什么?”
步裔兮垂下目光,淡然一笑:“是啊,我过两国必有一战。那么,大王也该知道,我不会为敕乌朝廷或敕乌军效力。”
呼犁冷冷地反诘道:“你口口声声不为我敕乌效力,那你为何又去占算达里王妃生王子的事?那不也是我后宫为我敕乌王室出了力?”
“那不一样,我那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预测精准罢了。即便我不,达里王妃也照样会在那个时候生产。”步裔兮直起胸膛辩驳道,“可你们要进犯我太启国,这又是另一码事。我不会帮你们预测分毫。”
“啪”呼犁一拳捶在木桌上,把桌上的杯盘器皿都震得直晃,他怒红了眼,“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吗?啊?”
步裔兮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努力压下心中的惶恐:“大王想把我怎么样,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你知道就好。”呼犁快速地来回踱着步,那步子明显带着戾气与愤怒。
步裔兮的目光落于地面,心也跟着他的步伐扑通扑通地跳着。
“再给你一次机会,马上起一局,占断一下我大军此去前程如何!”呼犁阴沉着面容,一手指着步裔兮不容违抗地下令。
步裔兮咬了咬牙关,鼓足了勇气,微微昂着头,声音平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占卦,不可能。”
“哗啦”桌上的陶瓷器具尽数被呼犁扫到霖上,裂成碎片,溅向四方。
“不知好歹!”呼犁大喝一声,用敕乌话冲毡房外吼道,“来人!”
“刷啦啦”一下从外面钻进来五六名官兵模样的人,齐声道,“大王!”
“把步裔兮给我拖下去,拉到马圈,不得再让她进毡房一步!”呼犁怒火冲顶,两眼似灼烧的火球瞪着步裔兮,似乎希望听到她跪地求饶之声。
然而,他终究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