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在干什么呢,她是不是又被尊应抓走了,想到这里他就急切的等待明天和林稚的联络。还是她是不是真的恨他到极致,三个月了没来见他一回。
“小沭…”
———
“喂,你那边什么情况?”
“已经被发现端倪了,我正在想办法,今晚不过去了,这两天风险有点大,为保证安全我们都分开走动。”古适在车里,每当他路过有红绿灯的地方都害怕被拍照。
“行。”尊应挂断电话,他走向楼上。
他推开门,一股沉闷的热度扑上来,在最近这个冷飕飕的秋天有些不同。
他捧着花走到柜子旁边,拿出一束装饰在花瓶里。
“今晚只有我们两个,我知道你很想出去,这样,我晚上偷偷带你出去好不好?”
他这番话从来都是糊弄她的,刚开始时,她还信以为真,扒拉着饭都吃光了。
才发现中了他的计。
周围只有沉默的回应。
他转过身,走到那双穿着紫色高跟鞋的跟前,看着美丽的她,就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你真漂亮,小沭。”他抚摸她的头发,却又怕弄乱。
女人没有说话,她只是呆呆的盯着某处,眼睛里似乎失去了生机。
今天的裙子很高贵雅致,他挑了很久,衣柜里也有很多。
他把鲜花放在她手上,打开她的手铐,沈沭如实捧着。
一幅画里面坐着的端庄女人,她鲜艳的口红和发饰都是他一手打造的。
他像是调绘颜料板,深情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你猜我今天搬东西的时候找到了什么?”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相册。
“我们结婚那时候,你说要和我一起看,现在可以回味了。”他当时把这本做了一模一样的复印版寄回了上海。
江门的那些纪念都已经没了,被大火烧光了。
他把相册翻开,坐在她旁边。
“你看,这张你笑得多好看。”
照片上的她没有丝毫扬起的嘴角。
就如同现在一样,眼神空洞,甚至带着一丝恐惧,那时是对未知的恐惧,如今,她连恐惧都没有了只剩下麻木。
“我也想给你做个头纱。”他看着她的头发,思索着。
即使她完全没有理会,即使她只盯着前方,他还是自得其乐的说这话。
他走到旁边开始捣鼓起来,撤下了纱窗。
沈沭只在他离开的一刻闭眼。
“好了。”他兴奋的走到她身边
“你看,好看吗?”他披在她的头发的夹针上。
“结婚那天你知道你多美吗,整个世界都是黯然失色的,我知道你不用向我走来,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奔向你,因为我就是爱你。”
也许这番话,是他每天能做的可以打动自己的事了。
沈沭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动静,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要坐在那里,静静的,像一个装饰品,他喜欢就好了。
什么都不重要了,自己身上已经是肮脏的,只剩下一副骨头,逃出去的话也是羞耻心不断泛滥的痛苦日子而已。
她感到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堪的人。
她就这样一天天的过,日升月落对她而言没有区别。
“这是什么?”尊应躺在她身边时,看见她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不是自己的。
是他当时还给她丢在自己那里的那颗订婚戒指,上面有红色的玫瑰花瓣。
沈沭把手放下去。
这是她几日来,做过最大的动作了。
这一反应还是让他警醒了。
“为什么你当时没有结婚,就有这个戒指,谁送你的?”他低沉道。
沈沭闭着眼,他的话对她而言就像消失在空气中。
“谁送你的?!”他反身趴在她身上。
良久,他开始意识到什么。
“当时你除了误会我是陷害你失去工作的人之外,你那么恨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他开始联系着,能让一个女人带着无奈和泄愤般的报复,义无反顾的投身于一个对她没有过任何实质性伤害的卧底行动。
除了失去爱,还会有什么。
她失去了爱?什么爱?什么人让她一直以来都误会是尊应,拿着枪在船上誓死要制裁他的那一刻,不断说着他是十恶不赦的人的时候,一个被他忘记而一直重复在他们身边的那个名字。
叫什么来着。
“申怀赎…”她开口,这些天第一次的开口。
不知是激怒他还是如何,仿佛是没有一丝情绪的在挑动他,让他不安。
“申怀赎给我的。”她看着他,欲别过脸。
被抬了起来。
“申怀赎是谁?”他剑眉紧拧。
她却没有再说更多了。
“我问你申怀赎是谁!?”他喊道。
“是你初恋情人?对不对?他和你有过一段,所以你当初一直误会我是他,所以你一开始喜欢过我,也只是因为把我当成了他是不是!?”
如果这是答案,让尊应崩塌的那根线确实断了,因为她还不如说从没爱过他。
也不能接受他尊应是别人的影子。
“呵…”
她笑了,然后依旧是与其无关的模样。
或许她已经在这一刻找到了让他难受的问题,知道了让他崩溃不是回应,而是不回应。
他也会为他曾经的嚣张而绝望吗?
“是不是…”他质问她,“为什么,你不说话,你是不是爱着他,一直爱的男人,是不是这个叫申怀赎的!?说话!”他仰头咆哮。
她的笑唇不变,变的是那颗她自己也放弃了的心。
在那些刺激当下的浪漫,欲望都是假的。
在那些快感过后的痛苦,绝望,快乐都是恍惚的。
一切,都是坠落之后的不停狂想,两人只有互相伤害的较劲,分不出高下,得不到解脱和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