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谁管过我们呢?”他们从来不会打个颠倒想一想,叶婷不过只比步听小几个月而已,在他们眼里,叶婷是需要人疼需要人保护的孩子,可步听又何尝不是呢?
“都过去了,这不是现在是帮婷婷找工作吗?”叶文生性柔弱,家庭琐事向来是步听出面。
“您去找顾家帮吗?”步听气急。
叶文看着步听不再说话,原来她排斥顾家,步听是知道的。
一旁的叶婷已经听出这画外音,步家和顾家绝对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儿。
“听儿,也就是你张张嘴的事儿,不费事儿。”舅舅说道。
“我爸没了的时候,我都没有张嘴求过人。”步听一句话说的舅舅低下了头,舅妈却指着步听破口大骂,手里抓起什么砸什么。
“你个没良心的,心肠怎么这么硬,生日当天克死了你爸,能赖谁?要不是你这个拖油瓶,你妈早改嫁了,现在不知道在哪儿享福呢。就你那张嘴金贵,还不求人,你爸就是让你这个扫把星克死的,指不定下一个要克谁呢?”
“您说话放尊重些。”停车上楼的夏云信听到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他知道字字句句对步听来说都如同诛心。
“小夏,你舅妈脾气是不好,但我们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步听在北京给婷婷找个体面工作。”舅舅叶文讪讪地说道。看着叶文的面儿,夏云信平时也没少帮他们。
“我叫一声舅妈是看在步听的面儿上,谁要再这么欺负她,我第一个不答应。你们也不要怪她,阿姨还在这儿呢,她肯定不会去北京工作的。况且帮人找工作这种事,也不是步听能做来的,她也还小,以后有事儿你们和我说。”夏云信面色沉沉,一方面是为保护步听,一方面把叶文搬出来,想断了步听回北京的念头。
“这是你说的啊,有事可得找你呢。你看,我就说他和步听关系不一般吧。”舅妈临走不忘八卦两句。
“晴心……”叶文犹豫着问。
“妈,我回学校住,周末回来,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步听回屋里拿了点东西。
“学校还有事儿吗?”
“不是还有一些选修课吗,既然回来了,走不了,就回去上课了,顺便准备论文,到时候也不用赶。驾照也得抓紧考了,不然过期了。”
“嗯。”
“妈,善良要有底线,有些事情我真的做不到,就像您所说的,我就是个普通人,我该追求够的着的东西,爱力所能及的人,所以我也有着普通的爱憎。信哥哥,这些事你也不要插手管。”
步听的这番话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没有生气,没有苛责,就像是絮叨家常一样自然地叮嘱着。
叶文看着步听瘦弱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其实步听也还是个孩子,只是从她爸爸去世那天,她就成了大人,而自己一直在她的保护伞下生活。
她害怕纷争,把一切需要面对的难题杂事都推给步听,她喜欢浪漫,步听就把家里收拾干净,每天都插上一束花。明明她是母亲,这些年来却是步听一声不吭地在照顾着她。
叶文始终不能正视,她无法独自承担这份家庭责任,她自己是被丈夫宠坏了的小女人,虽然她也心疼步听,想给她更多的爱,但有时候却也会像别人一样向她理所当然地索取,毫无理由地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