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义看了看眼前已经完全丧失理智的龚文勇,摇了摇头,这死刑犯今天一定是见不到了,还不如早早回去,他感觉现在在这里多呆一会就会被龚文勇带着蠢上不少。看着沈义带着人走了,龚文勇还忍不住大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至于手底下那些小喽啰更是了解不到这些和皇家相关的事情,眼下还是一个个上杆子的巴结龚文勇。
还不到下午,娴嫔的弟弟龚文勇在典狱面前出言不逊,公然侮辱睿王、贤妃,甚至诅咒太子和皇上的言语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这一下子可算是把宫里几位说得上话的都给得罪了一遍。娴嫔从李文轩那里得到消息之后,面色惨白,急急忙忙拉着儿子就朝着御书房奔去,生怕晚了一步,皇上就知晓了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语。
但是等到娴嫔赶到御书房外面被龙禁卫拦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因为长时间的奔跑显得有些喘不上气来。等到李文轩问出皇上去到了承光殿的时候,娴嫔恨不得自己就这样昏过去。皇上害怕睹物思人,已经很少去承光殿了,今日一定是听见了那些话语才去的。
娴嫔整个人都慌了神,紧紧握住身边五皇子的手,“轩儿,你说母妃该怎么办?母妃该怎么办?”李文轩皱了皱眉头,想了一圈,现在唯一可以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还可能为自己母妃说话的只有大公主了,便扶着娴嫔向着鸣銮殿走去。
李静璇看着一脸悔恨的娴嫔,再看看一脸不忍的李文轩,忍不住笑出了声。李静璇用手中的帕子掩了掩嘴,端起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的琉璃杯,这琉璃杯还是前段时间浣月国使臣上贡的,就只有一套,皇上刚刚拿到就觉得李静璇会喜欢就差人给她送了过来。
李静璇用茶杯杯盖略了略上面漂浮着的茶叶,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娴嫔和五皇弟不如看看我这鸣銮殿里哪一处不是父皇精心给我打造的,你们看看那边柜子上的好多东西就是哥哥送给我的,我们撇开贤妃是我的生母来说,我就不可能为了你们去惹恼两个对我一心一意好的人。更何况,娴嫔的好弟弟脱口而出的话语,谁不知道这是不是在暗地里说过多少遍,才可以那么顺利的说出来的。”
娴嫔扶着李文轩的手从鸣銮殿走出来的时候,第一次感觉自己在宫中那么多年小心翼翼的生活,就被弟弟几句话打到了低谷。当年若不是,若不是自己一厢情愿喜欢上皇上,还趁着皇上因为贤妃酒醉才趁机爬上了龙床,又怎么会有后面的事情。她也正是知道自己进宫的方式,也知道皇上对自己根本没什么情感,她一向在宫里当个透明人,没想到现在功亏一篑。
娴嫔刚刚回到自己的储秀宫,就看见传旨的公公早已在宫门口等候自己许久了,还没等自己上前就听见那尖细的声音说出令自己身心俱冷的话语,娴嫔念其诞下皇子贬为贵人,剥夺“娴”字,五皇子也无要事不得进宫。娴嫔,不,龚贵人一下子坐到地上哭出声来,完了,都完了,自己都这样了,弟弟还怎么可能有命。
但是她没想到,龚文勇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处罚,只是被人押到了刑部。毕竟一个涉及凶案,还辱骂自己和母妃的人,李弘哲又怎么会让他轻易的死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