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皇上看着刑部尚书递上来的折子,脸色阴沉的像极了风雨欲来之前的宁静。许久之后,皇上才消化完折子上的内容,眸子放到一直在旁边低着头品茶的四个儿子身上。李博仁和李弘哲通过消息,自然知道这次皇上找几个皇子过来是为了做什么,眼下在皇上凌厉的目光之下依旧镇定自如。李文轩向来是一个不管朝政不管世事,一心都直扑在书画上的人,本来就是一个很少来御书房的皇子,再加上刚刚经历过的舅舅的事情,现在更不敢说话。
四皇子李君毅端着茶杯,微微地眼帘,看起来倒是一幅淡定自若的样子,实际上内心早已慌乱的不成样子。昨日傍晚他一收到龚文勇被处死的消息,他就知道龚文勇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甚至也有可能把自己拉下水,连夜他就找来了府上的幕僚商议此事。但是那些个幕僚一个个都是脑袋迂腐的人,都在说他这件事情考虑不周全,办法倒是一个都没有想。
恰好今日休沐,李君毅知道皇上召见的时候,整个人都慌乱到了极点。前端时日,不知道是谁的手笔,借着一群难民的名号,在江南一带将自己的苦心经营的土地和埋藏已久的黄金全部翻了个底朝天,自己安排的江南知府也被换了。现在的龚文勇这件事,仿佛就像有一个人在不断的针对着自己,将自己的势力一步步瓦解。
就在李君毅觉得自己今日恐怕凶多吉少的时候,府上的道士宋洌走过来对自己耳语了一句——殿下,莫怕。属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只管去就好了,有些事情没有证据就不要承认,说不定殿下午时还能赶回王府用午饭。李君毅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阴谋论的道士,但是不得不说,自从自己准备与太子争上一争那个位置之后,宋洌帮了自己不少的忙。这也正是为什么他此刻在皇上的怒视之下没有一丝慌乱的原因。
皇上看着李君毅低着头默不作声,颇有一幅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样子,脸上的失望也越来越大,五个儿子都是自己一手带大的,甚至没有让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母妃带过,自己从小就教他们兄友弟恭,但是现在自己的四儿子却在不知不觉之中,偏离了自己为他塑造的一条通道。作为一个锦衣玉食的皇子,皇上可不信,他攒那么一大笔黄金的原因单单只是为了自己过的奢侈一些。
皇上将朱尚书的折子一把丢到了四皇子的脸上,奏折边上的棱角直愣愣的在李君毅的左眉眉尾处划下一道伤疤,一滴滴血珠窜了出来。李君毅笑了笑,捡起从自己身上滑下去的奏折,抬起左手不在意的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眉尾的血迹,看着奏折上的事情,脸上的笑容倒是放大了不少。
皇上端起桌子上放了一段时间的茶水,雨前龙井淡淡的苦涩在自己口中慢慢弥漫开来,微凉的茶水直直的顺着自己的嗓子流入胃里,那种凉意像是从肠胃漫开来,让自己的心也沾染上了些许凉意。“那些黄金是你藏的?龚文勇的事情你也参与了?”
李君毅看了一眼自己对面依旧面无表情的李弘哲,刑部的折子,莫不是他搞的鬼?李君毅把视线转向父皇,眼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似是真的对太子之位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想法。“父皇不是都看见儿臣的解释黄金的奏折了吗?儿臣只有自己皇子的俸禄,没有上朝大臣的俸禄,没有亲王的俸禄,儿臣想要过的再好一些,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至于龚文勇,那件事情有什么大的过错吗?”
皇上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着李君毅,眼里难得有了许久未见的清明,一股当年驰骋沙场的气息再次在御书房弥漫开来,“是你让人去找龚文勇商议的这件事情?是你让他拿人肉去买的?你的心那么狠毒的吗?”
这句话倒是让李君毅楞住,他以为龚文勇出事是因为暗地里在帮自己敛财,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事情买卖人肉。这一下子倒是慌了神,急忙将手中的折子放到一旁,慌张的看着皇上,“父皇,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龚文勇那厮会做这些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