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逍遥伸出手,亲自把刀给他扶正。
“诶哟!”
班头一哆嗦,“程少爷,您别误会……我可没说您……”
“真的有!”
程逍遥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指了指身后囚车,“喏,这几个就是前些天害我的刁民,瞅瞅,眼熟不?”
“嗨呀,程少爷,真是害您的刁民,您得押去州衙啊,您来……”
班头赔着笑脸,一边说着一边抬眼望去,话还没说完,忽然就没声儿了。
嘶!
好像真有点眼熟呢?
囚车上的三人,浑身污秽,有个脸上沾着臭鸡蛋黄,有个耳朵上挂着烂菜叶,还有个脖子上缠着不可明说的血布袋……一时难以看清真面目。
走近点,再看看……看……看……看清了!
呀!
怎么,怎么是他们!
“程少爷,您说他们是害您的凶手!?”
蒙面凶杀案震惊全城,班头自然是知道的。但要说这三人是凶手,那就让他懵圈了……平山县厢军都头薛豹虽然不太熟,但见过好几次;总兵府护卫赵虎张龙,更是自己的同僚啊,昨天都还在当班呢,咋个今天就都成了杀人凶手了呢?
这到底咋回事?
程逍遥戏谑笑笑,“不然来这儿干啥?来玩么?”
“所以……麻烦班头进去禀报一声,就说受害人程逍遥泣血跪求英明神武的杨副都使主持公道!”
“务必……维护‘礼教法治’,严惩蒙面凶徒!”
说着,忽然回头高喊了一声。
“维护‘礼教法治’,严惩蒙面凶徒!”
“维护‘礼教法治’,严惩蒙面凶徒!”
呼声又起来了,一浪高过一浪。
班头还没想明白,站在原地发愣。
“需要我在这跪着才行么?”
见他不动,程逍遥作势就要屈膝。
“哎呀!”
班头见状,脸色都变了,赶紧扶住,着急忙慌道:“这哪使得!程少爷……您……您稍候,我这就去禀告去!”
说罢,转身飞奔。
……
总兵府议事厅。
主座之上,一年轻男子正襟危坐。
他二十左右,长相俊朗,衣着华贵,身材不胖不瘦很匀称,眉宇之间并无多少行伍气息,倒是有种翩翩帅公子的味道。
他叫杨彪,南文禁军都指挥使杨光义独子,今年年初刚升任副都指挥使,妥妥的二把手。老爹领兵出征未回,总兵府里他便最牛叉的那位。
此时,他正认真听着军情汇报。忽闻府外很是嘈杂,不由得竖起浓眉,沉声道:“来人,速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何事?”
“是!”
有护卫领命,急忙朝着门口跑去。
嘭!
“哎呀!”
“哎呀”
一声闷响,议事厅外倒下了两人。
杨彪闻声,抬头看去,顿时霸气外露,“成何体统!”
倒地的班头顾不得脑壳痛,忙不迭爬起来躬身报禀,“报副都使,程逍遥把薛都头和张护卫赵护卫抓了……还说要什么泣血跪求您主持公道!”
“谁?”
杨彪眉心皱起。
“程逍遥,就是那个侯爷世侄,长得非常帅的那个!”
班头强调了一遍。
“我说抓了谁!”
杨彪略显愠怒。
“哦哦!”
班头吓得浑身一震,“抓了平山厢军都头薛豹,还有咱们这儿的护卫张虎赵龙!”
厅内忽然有些安静。
“呵……”
片刻之后,杨彪暗笑一声,脸上的愠怒逐渐消失,眼中忽有寒芒闪过。
不急不忙地站起来,他理了理衣衫,嘴角扬起一丝不屑,淡淡道:“走吧……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