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月与欢喜足足走了三天,在第三日傍晚时分,终于在一名斥候的引路下,找到了隐在山谷的驻军。
彼时的卫将离正在康虬等人的陪同下巡视营地,余光忽而瞥见那一抹料料窕窕的身影。眼中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然后就见那抹身影朝自己飞奔而来。
那时的夕阳已隐入地下,仅余最后的一抹余晖在维持着光亮。深蓝色的苍穹上开始星河漫布,蓝与橙交接的天色中,那个小人儿不畏惧黑暗,毅然决然的飞奔到了身前。
宁清月气喘吁吁的跑到卫将离身前,见着一圈人还挺多,又贴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道:“卫帅,我给你的信是否收到?”
卫将离低头凝视着她,因为一路跑的有些快,即使是在这将尽的天光之下,也依旧能看出桃腮艳红一片,额上还冒着细微的汗珠。
心头一动,抬了手用拇指蹭了蹭,却不想用力过度,蹭出了一片红晕。
宁清月捂着脑壳,满脸的戒备。疑惑的望着那人,觉得他大概是被败仗刺激傻了?
卫将离轻咳了一声,朝康虬道:“劳烦康营将代本将巡视。”
康虬领了命,带着几位手下顺势走了。
他便又招了招手,转身朝营帐走去。
宁清月唤卫不器给欢喜找个营帐休息,自己就颠儿颠儿的跟在卫将离身后。
一进营帐见了茶水,当即猛灌了三大杯。又看卫将离端坐在阴暗处,神色不明。不免起了些小心思。
行到他身侧坐下,问道:“卫帅这几日感觉如何?”
卫将离一手扶额,挡了她的视线。
看不见神色,只觉得声音沉沉,“经验不足,纸上谈兵,累得众多将士身陷困境,实乃卫某之过。”
这般直白白坦诚了认了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卫帅是说这几日吃的败仗?可想过为何?”
声音低沉,似心情低落到极点,“不知蜀国那方是何大将,每每都能识破卫某的计谋。”
宁清月伸手捡起桌上的点心塞嘴里,又仰着头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的说道:“非也非也,卫帅是何人?三岁识文,四岁断字,五岁习武,十一岁便可与当代才子同台博弈,十二岁参加武考,一路过关斩将!试问此等才能世间、能有几何?”
卫将离搁下了手臂,古怪的望了她一眼。似乎在琢磨着她是不是在反讽?
宁清月又道:“更是有诗云:卫家有郎十二岁,轻车快马绕京都。踏平刀剑诗书卷,天下何人不曾顾。这般惊世绝才,又怎会因装了七年纨绔子,就真的成了一无是处的草包混蛋?”
她这一路风尘仆仆,也着实是饿了,一块糕点吃完又捡了一块。又忍不住吐槽,这都什么时候了?将军竟然还有糕点吃。
“此话何意?”
“卫帅是当局者迷罢了,虽说自你十二岁后卫家便再没参与过战役。可我不信老太君会松懈了对你的教导?”
一个能让两万家军藏于山野的老人,心中沟壑之深,又怎会不知卫将离成材,才是卫家再次崛起的根本。
卫将离神色渐凛,不疾不徐的开口道:“没错,兵法军书,卫某的确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