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广见李拾河精神憔悴,一个‘请’字手势,便要拉他去自己的住所。
那阿青见少爷被人拉走,笑着与茅爱莲低声几句,然后二人便在庙内转了起来。汪甜甜见这二人摆明了孤立她,甚是不忿的冷哼一声,拉过庙中的一个和尚便要他做导游,替她讲解一番。
进了印广和尚的居所,首先入李拾河眼帘的便是一个大‘禅’字,待坐到那蒲团上,他再也忍不住了,“大师傅,我这一趟是沾了血的。只怕那茶叶不敢给贵寺了。”说完这句话,便把前因后果统统说有了印广听。
李拾河说话时,自然是一直盯着那印广的,只见他脸上一时间全无表情,只是一个劲的捋着颌下雪白的胡须。
过了半天,李拾河说的口干舌燥,眼见没甚么回应。也不再言语了。
印广突然间大喝一声,李拾河只觉得耳朵仿佛都要被震聋似的,原来大和尚施展了‘狮子吼’,这一叫,可当真叫他心肝颤动,接着又听见一问话,“施主,举起屠刀时,心中可有杀人之心?”
‘啪’,李拾河猛地运功拍起了桌子,只见他跟前的那杯茶水溅了出来,然后道,“匪,上不承天意,下不顺民心,一群心怀叵测之辈,用奸邪手段,毁人性命,该杀。”
印广听了这回答,脸上终于起了波澜,他道,“施主,在我这‘问心术’下,不迷惑所谓是非对错,直达己身本心。你既觉得自己无罪,那又何惧所谓心呢?”
李拾河受了印广的开导后,拿起身前小方桌上的茶壶自饮自酌起来,他心想,“我平素里贩茶时,遇到官家给人好处,得以放行;遇到劫匪,根据实力情况,酌情处理。我一个每天都在苦苦挣扎的人,又得罪了谁?我习武强身究竟为了什么?是做那人人敬仰的大侠,一味惩恶扬善?还是欲凭借过人身手,大打四方,获得所谓的荣华富贵?”
印广望着陷入沉思的李拾河,不再去打扰,他很清楚这位武阳茶肆的少东家近些日子受的究竟是什么罪。他心想,“百姓不能安居乐业,从来都是朝廷的罪过,某些人整天高喊着这个盛世,那个盛世,当真可笑的很。”
“有刺客,快去抓贼了!”突然间印广禅房外,响起了僧人们的奔走相告声。
李拾河刚刚入了定,便被惊醒了,他‘嗖’地一下便窜了起来,推开房门便要出去,哪知印广一把将他拉过,然后说道,“拾河啊,我普照寺与你李家也是好几代人的交情了,实不相瞒,最近确实有人在阴窥我普照寺。具体是什么人,一时半会查不清楚。你若真想尽一份心,听老衲的一句,养足精神,明日再战。那贼子来了可不是一次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