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出了徐飙的事情后,潘西安受了处分。觉得自己很冤枉,很委屈,同时也觉得自己很没面子,担心知情的人会笑话自己愚蠢,不知情的人又恨自己鼠蛇一窝,贪腐枉法,真是裤裆里抹黄泥不是屎也是屎。心里的那种郁闷一直堵在心头,没有机会发泄出来。刚才听了赵礼兵这一番话,好像遇到了知音,很是感动,堵在心头的郁闷就像久储岩浆的火山,喷薄而出,此刻他竟然忘记了自己的伤腿,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端着酒杯站得笔直,没有一点歪斜抖索。其他人先是吃了一惊,继而也都站起端着酒杯,用担心的眼光看着他。只见他两眼红红的,嘴唇颤动着,斟字酌句地说道:“难得有老兄这句话。小弟我无能,做不了什么大事业,在官场混了十来年,别人沿着上坡路往上走,我呢沿着圆形跑道跑。还自认为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但我自认为对朋友问心无愧,对老百姓问心无愧。今天,你们把我当朋友,我非常开心,非常感谢。为此,我敬大家一杯”说完他把酒杯里的酒喝了。这才发现,自己站着,挺着腰站得笔直,竟然没有拄拐杖,他自己都感到吃惊:“啊,你们看,我的腿好了!”
首文化带头鼓掌,其他人也就把巴掌拍得噼噼拍拍地响。然后大家高兴地大声说着:
“恭喜,恭喜,西安老弟的腿好了!”
“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要庆祝一下,老三,倒酒。”首文化大声说。
赵礼兵给大家又倒了酒,大家站起,首文化说:“为西安兄弟完全恢复健康干杯。”
大家喝了酒,重新坐下,一边喝酒一边说话。说着说着,赵礼兵就扯到了徐飙的事件,也难怪,近来这件事情,是灏州民众街谈巷议的话题。
首文化瞥他一眼,赵礼兵话说到一半就停了,李亚菲明白了首文化的用意是怕自己难堪。她于是说道:“赵礼兵说呀,你是怕我尴尬是吗?我与他两年前就离婚了,你们尽管说好了,我不会介意的,那个王八蛋不知害了多少人。”
“不说了”赵礼兵改变了话题:“西安兄弟,今后有什么打算没有,我说呀,你干脆来矿里帮忙算了,你懂财务,与银行也熟。财会室正缺人呢。”
这话,首文化早就想说了,只是碍于潘西安的面子,怕伤他的自尊心,一直没有开口。现在赵礼兵已经说了,他就趁热打铁,说道:“我觉得老三的话有道理,老弟,你真的可以考虑这件事。我是希望你来,有你当我的助手,我是求之不得。”
潘西安说:“谢谢你们看得起我,我来矿上,能做什么呢,什么都不懂,腿也没有完全好,只能给你们添个累赘。另外,要来,办手续恐怕也是件麻烦事。”
李亚菲对这类事情很熟悉,便说:“办手续不难,我们有几个工程师就是原来在国有矿工作。他们有的办了停薪留职,有的办了病退。不过根据你的情况,停薪留职对你不合适,也不合算。一是时间只能办两年,二是每月还要向原单位缴纳劳动保险金,其数额不低于本人原工资的20。根据你的情况办病退最好,根据劳动法第3条:参加基本养老保险且缴纳基本养老保险费年限工龄满15年。患病或者非因工负伤的职工,可以向用人单位提出病退申请。只要你申请,应该很快就会批的。”
李亚菲说的时候,其他人都认真地听,首文化不住的点头,最后他说:“兄弟,考虑一下,想好了告诉我,办手续的事不用你操心,交给李亚菲就好了。”
赵礼兵和李亚菲走了之后,首文化单独与潘西安聊了一个多小时,说准备借二十万给他,买矿里的内部股份,没年可以参加矿里分红,你的后顾之忧也就没有了,你还担心什么呀。
首文化说是借,实际根本没打算要他还。
潘西安最后心动了,说,“让我考虑考虑吧,过几天再答复你。”
首文化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