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无病视而不见，继续前冲，两把刀落在他身后，他靠着一股子蛮力撞倒了落在最后的包皮，一跃而上快艇。

吴小雄惊叫出声，转身想跑，却被吕无病提溜到前面，横刀架在他脖子上，对跑过来的众人喝道：“别动，小心他的小命。”

码头上的古惑仔纷纷止步，怒骂着让吕无病放人。

吕无病不屑地撇撇嘴，扯着吴小雄退往船舱，刚一脚把门踢开，耳边便传来了一声枪响，悠远而干脆。

子弹从吕无病的左胸穿过，叮当落在甲板上。

陈浩南松了口气，还好他安排了枪手。

吕无病捂着胸口，感觉心脏像被狠狠撞了一下，痛得几乎窒息，他脚步踉跄，拿刀的手已经失去了力气。

吴小雄奋力挣脱，一脚便把吕无病踹到海里，正好落在倒地的山鸡身旁。

“呵……你这么……能打……还不是……死在这里”

快要死了，山鸡脸上却露出得意的表情。

吕无病痛得不想理他。

“你……后悔吗”

“滚”

吕无病奋起最后力气，一刀剁在山鸡头上，结束了他啰嗦的一生。

而后几把落下的刀让他永远地闭上了眼。

眼前一片黑暗，吕无病感觉身体在下坠，仿佛掉进了黑暗的深渊。

兴许是为了对抗未知的恐惧感，他回想起山鸡临死前的问题。

“一个古惑仔，唧唧歪歪那么多干嘛”

“想做的事，就去做咯，哪有那么多后悔”

胡思乱想中，下落的趋势终于止住了，吕无病漂浮在一个广袤无垠的空间里，头顶有两种云雾，一种呈七彩颜色，一种呈墨黑色，两者泾渭分明。

云雾之中有许多气泡，气泡上闪烁着一些画面，吕无病定睛一看，正是他做白日梦时见过的场景。

“这里难道是地府，这些气泡就是我的前世？”

吕无病正疑惑间，突然有一个气泡从七彩云雾中脱离而出，直直撞到吕无病身上，无声无息间消失了。

而吕无病脑中却多了些画面，他闭目浏览一会儿，喃喃道：“原来我上辈子是一个农夫，被蛇咬死的。”

而后黑色云雾中的气泡不甘示弱，也撞了一个过来。

“上上辈子是书生，被人一箭射死的？”

吕无病还没回过神来，气泡便一个个地飘了过来，陆续融入了吕无病体内，他脑中的画面也纷杂起来，士卒、乞丐、皇帝……林林总总的人生他都体验过了，只是无一意外地全部以惨死收场。

吕无病胸中逐渐积起一股怨气。

怎么我行善惨死，作恶也惨死，老天爷莫非在玩我？

他越想越烦躁，抬头一看，墨黑云雾占据了九成的空间，正在不断翻涌，吕无病光是看着，就已经心头剧颤，仿佛心中有个声音叫他进这黑云里。

他一寸寸飘近，越近，心中那声音越大。

突然，他打个冷颤，对这声音涌起一股厌恶感，仿佛已经被这声音的指使好几十次，但每次都没有好下场，从而形成了一种本能的抗拒。

他飘身向后，在好奇的驱使下，又往彩云靠近。

刚一动念，心中便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同样是叫他进彩云里，吕无病有点迟疑，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啊。

他停在了半空，开始思索。

良久，空间里响起一声怒骂。

“蛊惑人心的玩意，给我滚”吕无病对着头顶骂道。

他终于明白，好人不一定有好报，祸害也不一定能遗千年，祸福无常，做人只能秉持本心，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想通之后，头顶的黑云和彩云顿时消散一空，一道金光透进这空间里，照得他心里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