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国子监负责教务事宜的教士在监内击响了鸣钟,冉若华也正是在这厚重的钟声中踏进了地宇堂内班的教堂。
昨日和祭酒大人交谈一番,大人知她在宫内兼画师也并未多言,只是简单叮嘱了些传授之道。
作为黎国的最高学府,国子监的课业还是以诗书为主,绘画和武学为辅,因此祭酒给她安排的课也不多,只需负责地宇堂和玄清堂内外班,每三天一次课。
冉若华年纪与这国子监监生相仿,且未做过人师,难免会担心自己气势上压不住这些小子们,昨日从国师大人车上下来倒是特意去书坊买了几本祭酒大人所著的教经,临时抱佛脚,但貌似用处不大。
不过想来自己好歹在现代也是活了二十好几的人,对付这些个十几岁的少年应不成问题。
可这刚一踏进教室,那身穿教袍的瘦小之人脚步便停了下来,大而明亮的眸子疑糊的看了一下屋子里熙熙攘攘的监生们,又退回去一步看眼堂外的牌匾,是地宇堂内班,没有走错呀。
她分明记得名册上写这内班是二十人,可眼下这屋子里已足足坐了五十有余,这人都是哪里冒出来的?
尤其是青白监服中那向自己挥手的黄衣之人,不正是几日未见的六皇子卫长风吗?
他不是应该在天轩堂,怎么跑地宇堂来了。
“初来国子监,今日与在坐的监生们也是初识,在下花拾,日后负责传授你们绘画之技。”冉若华在教桌前说着,目光不断的打量着下面的监生们,倒也没有人在嬉笑打闹,反倒都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顿时便放宽了心,没想到这国子监的学生倒是沉稳得紧。
“我这手上拿了地宇堂内班的名录,我粗粗一看竟是比在坐的各位少了许多,想必是有其他班的监生对我这课感兴趣的紧,也不知此时其他班授课的先生知不知此事。”冉若华翻着手里的名录,眼睛瞥到下面有一些监生听到自己的话开始局促不安了。
“既然你们如此喜欢,不如我就来挑一个人问问吧。”漂亮的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后,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少年说道,“就你吧,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这少年身材高大,目光有神,皮肤泛黑,似乎经常在外日晒,不像是苦读的书生模样,倒是让她来了兴趣。
“燕离归,黄陨堂内班武贡贡生。”那监生见先生点到了自己,便大方的报上名来。
原来是凭武学选举进来的贡生,不过为何这下面人听到他的名字倒是有些骚动,难不成有什么不同。
“你既是黄陨堂监生,今日为何到这地宇堂来了?”感觉这监生也不像是个爱画之人。
“昨日是听人说监里来了个漂亮先生,所以今早便来看看。”少年此话说得甚是随意,竟引来了班内其它监生的一致附和,顿时让冉若华红了脸。
虽知自己长了张妖娆好看的脸,但就这么被人当众夸出来,还怪不好意思的,有失为师的体统。
“是吗?”台上之人面上一笑,“那你们倒是说说今日亲眼见到先生我,觉得如何?”
“花先生样貌自是极好。”
“就是仙人也不及先生的风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