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兰颇为惊讶,“世子与家父、加兄也有深交吗?”
如若不是关系不错,沈三老爷和沈漠应该不会找到顾青平照顾自己。沈妙兰的问题其实问的有些蠢。
顾青平点了点头,不痛不痒的又加了一句,“出行前,太子也特意关照过。”
沈妙兰脸上挂了三条黑线,这还真是个让人尴尬的话题。好在这时有侍卫进来传禀。说是大夫到了。
顾青平起身,让带人进来。不多时便见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老人,提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藤条箱子,缓步走了进来。
“劳烦大夫给这位姑娘瞧一瞧伤。”顾青平客气的引着老大夫到了沈妙兰的身边。
那大夫豆大的眼睛滴溜溜的在沈妙兰脸上转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包在耳朵上的纱布。清了清嗓子,颇为不屑道,“这谁给包扎的伤口,真是难看的要命。”
沈妙兰抬头看了一眼顾青平,据说这是他好心为自己包扎的。顾青平却是面色无异,回道。“在下手拙,还请大夫好好为小妹诊治、重新包扎。”
那老大夫一脸的清高,有些不屑的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扬了扬下巴。示意沈妙兰在椅子上坐好。一面伸手麻利的去拆纱布,一面道,“你们是表兄妹啊?怎么长的一丁点也不像。”
沈妙兰再次脸挂黑线,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顾青平才说自己是她妹妹的吧。她挑眸去看顾青平,只见他仍旧是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缓声道。“非一母所出,自然不像。”
两个人的确不是一个妈生的,这样的回答很巧妙的混淆了对方的视听,可以误认为是同父异母。那老大夫撇了撇嘴,嘟囔道,“果然有钱人家的小老婆都好看。”
沈妙兰因为纱布紧贴着耳朵,拆下来的声音显得格外大,使得她并没有听清老大夫的话,于是问道,“您说什么?”
老大夫瞪着豆眼看了看沈妙兰,拔高了声音,一字一顿道,“我说你比你哥长的好!”
沈妙兰瞬间石化。
顾青平“……”
昭和公主忍不住拍手叫好,“我们家里头只这一位哥哥生的不大好看而已。”
老大夫这才瞧见旁边还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门声道,“这也是非一母所出的。”
沈妙兰,“……”
顾青平,“……”
唯独昭和捂着嘴乐不可支。
“啊呀,这耳朵怎么伤的,都化脓了,再不瞧怕是要溃烂了。”老大夫拆掉纱布后,看着沈妙兰已经化脓的伤口,忍不住惊呼。“我说小姑娘,你咋都不知道疼啊?”
沈妙兰扯扯嘴角,“却未曾觉得格外疼痛。”
“唉呀妈呀,你这孩子咋这么耐疼啊。长的这么娇滴滴的,人咋这么糙啊!都这样了,还不疼吶?”老大夫似乎有些心疼沈妙兰的傻,嘀嘀咕咕的数落一番,又瞪向顾青平,“你这做哥哥的也真行啊,妹子都这样了咋才请大夫啊。我告诉你,得亏你是找到我了,这方圆几百里除了我鬼手张,没人能治得了你妹子的伤。你知道这伤口上有啥吗?有千叶草的毒。”
“千叶草?”顾青平微蹙眉头,“您是说,那种只长在西域雪山上的千叶草?”
“是啊。”老大夫点头,一面说着一面麻利的将藤条箱子打开,摊开里面的瓶瓶罐罐。“这种毒是要用胡叶虫吐出来的毒液才能解的。”
“您是说,原本生活在蒙古草原上,最后却几乎要绝迹的胡叶虫吗?”顾青平继续问道。
“没错,我们家祖祖辈辈饲养这种虫子,为的就是解千叶草的毒。”老大夫略显骄傲的说着。手上取了一只小瓷瓶给沈妙兰上了药,而后仔细包扎上。
这过程中,妙兰的确感到了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可她素来极能忍耐疼痛的,无非是咧着嘴嘶哈几声罢了。
顾青平负手站在一旁看着,拧了眉头。太子口中的沈妙兰是一个很爱撒娇又怕疼怕痒的女孩子,如今开来竟是这般不一样。
“我瞧着小姑娘是中原人吧。”老大夫处理好伤口后,闲聊起来。
“嗯。”沈妙兰点头。
“都说中原女子娇弱,可我瞧着你却比我们蒙古姑娘还要坚强呢。瞧你们兄妹这样子,是一路赶过来的,投奔亲戚?”
“嗯。”沈妙兰点头,“家姐远嫁蒙古,多年不见,我与小妹甚为思念。承父母恩泽,特意由哥哥陪伴来探望姐姐。”
老大夫嗯了一声,“这千里迢迢,想来路上也不太平。再往前过了奉安城就入蒙古京都了。正要赶上一年一度的那达慕呢,听说今年车莎派了使臣来参加盛会,想必会很热闹的。”
“今年有什么特殊之处吗?为何会有车莎国使臣参加?”顾青平追问。
“蒙古大汗的宠妃是车莎国的公主,如今她为大汗新添一对麟儿,车莎国自然是来道贺的。”老大夫很自然的回答着,起身收拾好藤条箱。将手中的小瓷瓶递给一旁伺候的云雀,“每个三个时辰给你家小姐换一次药,两日后伤口自然会愈合。”
“多谢大夫。”顾青平替沈妙兰道了谢,又命人付了钱,将人送了出去。
“公主,您还要出去逛逛吗?”顾青平转头看着一直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昭和公主,很是恭敬的询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