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又是一声金铁相交之音,只不过这次跌落的却是那柄半长朴刀,海狗张第一次体验到了气力用尽之感,那和以前的练武脱力不一样,这是真正的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眼中的世界变成了黑白相互交映的像素点。
“好假啊?”他迷茫的看着这个像素点的世界,不远处一道白色像素点组成的线条正向他身上飞来:“贼老天,真的好假”他勉力笑着偏了偏头,昏厥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比十九年前的那场穿越还要假”
“找死!”光头奎异于常人的身高,和那一把差不多与身高相等的朴刀,跳帮后在人群中施展开来,如果海狗张还醒着的话,一定会忍不住由衷的夸赞道:“像他娘的重型坦克一样”
侥幸躲开光头奎朴刀的海匪也没能幸运太久,一条毒蛇,吐着信子,于刀光的缝隙中钻出,独根獠牙与喉咙心口一触及分,就有人哀嚎着倒下。
这是小五爷的长枪,他和老海狗张小海狗张这种破落户不同,和光头奎这种杀人和尚也不一样,他是军户,大明朝万代相传倚作基石的军户。
“当然应该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否则当年落难的时候不至于两脚裤腿都凑不齐,露着半个蛋出去讨要吃食。”
“不过应当也不十分穷”这是老海狗张说的,这个从商的农家子弟,最后生活所迫出海为寇的老爷子十分精明:“否则也对不上他那一身上过学堂惹来的穷措大的酸气”
“那是个人物啊!?”以前的小海狗张知道小五爷来历后不由赞叹:“读文学武,老爷子您没读过书眼界还是差一些,寻常舞枪弄棒的武夫谁能让你进得去私塾,更逞论认字了。”
“你他娘读过?”老海狗张一瞪眼。
“再觉得可惜,那都是过去了,出海做了贼寇,过往就都成了云烟,你小五爷五十多岁快入土的人了,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也就不过是在两百来贼子中混了个尊称而已。”老海狗张微微一叹。
“你啊,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别做贼了”
光头奎和小五爷两人一齐向前推进,在鹞子刘一众海匪里,根本没有一合之敌,瞬息之间便冲至海狗张不远处,眼见当家的软软倒下,命在危间,光头奎爆喝一声,手中朴刀脱手飞出。
这一下势大力沉,那举刀之人直觉眼前一闪,下一刻便倒飞出数尺远,被长刀牢牢钉在甲板之上,一时之间也尚未气绝,眼见自己惨状,哭嚎不已。
得益于海狗张二人之前一阵冲杀,鹞子刘船上的弓手十去七八,否则光头奎与小五爷这样脱阵而出,霎时间就要被射成刺猬。
此时海狗张跳帮的水手越来越多,逐渐分担了正面的压力。
光头奎一把长刀舞的水泼不进,趁着一击之威,在鹞子刘一众海匪没合围之前就已经杀到了海狗张身旁。
眼见海狗张浑身是血,也不知是死是活,猴五儿更是身死当场,光头奎哇哇一通乱叫:“贼狗攮的杀才”
随着两艘船渐渐停止前进,海狗张船上的弓手愈发显现出威力。
鹞子刘这边的弓手完全组织不起像样的还击,箭矢总在刁钻的角度射出,要么是与人对砍时被一箭射倒,要么就是前进或躲避的时候冷失突至。
一面倒的远程压制让鹞子刘一方的海匪苦不堪言,节节败退。
“顶住!顶住兄弟们!”鹞子刘这边的船长不断喝呼着众人,甚至举刀逼着几个往后跑的海匪往身后冲回去:“给老子守住前甲板,咱们还有两艘苍山援军,海狗贼们不敢硬攻”
他连发几箭射向光头奎,都被躲开,光头奎反手将刚捡的长刀掷出,险些将自己插中,连忙将隐回人群中。
鹞子刘和海狗张十几年的死对头了,从海狗张两艘破鱼船出海开始就结的怨,杀人和尚什么手段他可是一清二楚,一个不好就要交待在这里,哪敢再招惹。
光头奎带着人往海狗张处冲去,小五爷此时带领着几个人,从另一侧杀出,这个军户出身的人整体军事素养在海匪中无疑是出众的,带兵的手段也不是一般海匪比得了的。
鹞子刘的海匪完全阻拦不住几人,不过几息之间,就杀到了主桅杆处,手起刀落一下,主帆没有支撑,哗啦啦的降落下来。
鹞子刘的船速大幅度下降,海狗张这边也紧急跟着落帆,两艘船趋向于平稳,更多的勾船手抓起武器就跳帮。